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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泓时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整个病房都陷入了沉寂。任凭其他人还有许许多多的考虑,话到嘴边,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他们只是团队的工作人员,而人家是温绵的男朋友,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最后,他们把希望投向温绵的大姨,蓝馨。蓝馨其实也陷在纠结之中,演出意义重大,绝非是她不顾虑温绵的身子。
如果有万全之策那就更好了。
只是顾泓时的几句话,让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其实是温绵大姨的身份。很奇怪,在顾泓时面前,她甚至觉得自己输了。
泓时温绵见顾泓时沉着脸,双眼发红,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瞧见温绵那如兔子般可怜兮兮的眼,顾泓时的心千回百转,最终还是为她柔了眉眼,微微点头。
只是,温绵下一句话让他周遭冰冷。
温绵小声,但坚定道:我要继续演出。
大家都被温绵的话吓得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尤其是顾泓时,他怔怔看着她,问:什么。
对不起,我想继续演出。她说。
温绵并不觉得自己是意气用事。只是轻微骨折,如果她好好调养,一个月内必然可以恢复。那么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练习。
演出不必取消,也不能取消。这是她心心念念了大半年的重大事情,也是她落脚国内的第一步,这个演出凝结了团队所有人的心血,她的粉丝都在翘首以盼,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顾泓时看重她,她明白。可是,她要坚持。
为此,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蓝馨与医生撩了很多次,医生的话是一个月内好好调养是可以正常走路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能调养多些时间就尽量调养多一点时间。
既然能够正常走路,那么跳舞必然也不能问题,只要把那个高难度动作删掉就可以了。
得到医生保障的温绵十分欣喜,她的美梦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蓝馨为此也十分忧愁,她多次劝解温绵,让她再三考虑,演出可以延迟,但是健康是不能损害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为了这件事和顾泓时闹别扭。
温绵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姨的好意?她决定和顾泓时好好谈谈。
晌午。
温绵躺在病床上小憩,她睡得并不熟,虽然身体十分疲惫,但心里总是记挂着顾泓时有没有来。
门开了,是他吗?
她的手不自觉动了一下,只是不过一会儿,那人又出去了。
不是他。
整个早上,她就陷入这种半睡半醒之间。那日顾泓时夺门而去的背影坚决而沉默,她大约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哪怕是闹了别扭,只要她笑着奉上一杯奶茶,乖乖认错,他就能原谅她。
微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橘色的帘子微动,阳光透过空气落在温绵的脸上,她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在房里响起。那双修长的手把帘子拉了一下,那刺眼的阳光便瞬间消失不见。
渐渐的,有一股香气靠近她,似远似近,似有似无,她眼前似乎蒙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叫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轮廓。
只瞧见他正把一束花插到瓶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细心地整理枝叶。
那轮廓如此美好。
然后,那双手便来到了她脸上,他轻轻地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片刻,收回。
她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似柔和的月光,温柔地照在她脸上。当他侧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惊吓地猛的去抓他的手,牢牢地握住。
那人身子一僵。
温绵缓缓睁开眼。
你要走吗?温绵问。
这几日他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工作虽然很忙,但也每天来好几次,只是很沉默,似乎在生闷气。
顾泓时眉心轻皱,似乎知晓她的担忧,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摇头。
她这才放心地笑了笑,想要起身,顾泓时边快步走过来,轻轻地把她扶起来,让她舒适地靠在后面。
顾泓时见她醒了,便把从家里带来的保温杯打开,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盛了一小碗,回头瞧见温绵那搀得偷窥的眼,心里紧绷的气不禁又散了一些。
快喝吧。他说。
顾泓时虽然一贯冷淡脸,但他的神色一向是快意且骄傲的,而这几日阴郁缠在他的脸上,十分闷闷不乐。
温绵垂下眼,抿了一下唇,再看向顾泓时时,已是一副柔弱的表情,她娇嗔了句:你喂我。
她昨夜可是特地讨教了苏灵灵,怎么哄男朋友开心。苏灵灵送了她两个字,撒娇。
她便硬着头皮上了。
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温绵,你胡闹。顾泓时说着,敲了敲她的额头,仍旧,落下去时放轻了力道。
她撇嘴,真是的,这个人一点也不解风情!
但顾泓时即便看穿,依然没辙,垂眼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
温绵得逞地露出笑容,欢欢喜喜地喝他送来的汤。滋补乳鸽汤似乎带了甘甜,滋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