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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圈子,考试放榜当然与他们无关,每天的业务就是跟着扛把子顾雁倾赶场。
哥,六中昨天来挑衅我们!
隔壁职高扬言说要在球场上把我们打得喊爸爸!
明德的校花贼几把漂亮!
同在二中,两个姓顾同音不同字的霸霸多少听过对方的名字,各自顽强地占据年级榜一头一尾。
顾宴清第一次从蒋栋嘴里听说的时候,淡然地转过头,冷冷吐出两个字:无聊。
另一边顾雁倾直接一可乐罐砸在小弟身上,挑眉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傻逼。
然而相安无事的一学年过去,高二新学期,小弟们群龙无首般焦躁不安。
他们老大突然凭空失踪了,连电话也联系不上。
往常不来学校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可这回就连开学报名也没来,这问题就大了。
名都没报,难不成真不来了?
流传在小弟之间的版本有好几个,有的说暑假和职高那一架打得太凶进去了;有的说咱二中太几把无聊老大转去别地儿了;还有的说这不高二了,再一年高三,学校领导为了升学率施压把人给弄走了。
过程众说纷纭,但结果就是提起顾雁倾这个人,小弟们吞云吐雾面色苍凉地望向前方:老大啊,他是我们二中打架最厉害的。
如今的二中,姓顾的霸霸只剩下榜首那位,顾宴清。
***
梁溪晃了一个中午也没见着苗思雨。
最近她已经把软妹的乖巧端坐学得有模有样了,准备给自己的实践课增加一点难度。
逮着苗思雨好好观察一下她怎么吃饭喝水。
但一整个午休时间都没见着人,一计未成又生一计。
挨到放学铃响,苗思雨还在整理书包,梁溪就背上书包蹭到了她边上。
装了一段时间软妹,她现在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轻了一拍。
手掌有些不自在地悄悄覆在丹田之上,张了张嘴。经过她不懈实践,偶然发现丹田要是跟着说话呼吸似的起伏就代表还不到位,气息这方面还没拿捏得死死的。
以至于一开口就情不自禁地摸上小腹。
苗思雨,你要不要喝饮料呀?我请你。
少女清澈纯真的声线自耳旁响起,苗思雨呆愣愣地啊了一声,扭头:不、不用了。我不渴,而且马上回家了。
这样啊梁溪拖长了调子,眼底透露出失落,那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她转过身继续喃喃自语:二中好难交朋友啊
等等。作为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好苗子苗思雨放眼望去哪儿都有初中部的同学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还是爱心泛滥突然出声叫住了背影略显孤寂的同学,那、那好吧。我突然有点渴了。
软妹真可爱!
梁溪停下默默离开的步子,原地漂亮转身,笑眯眯地上前勾住苗思雨的胳膊:那咱们去小卖部吧,我请你吃汉堡可乐关东煮鸡翅炸串儿。
苗思雨:?
她看着像猪吗?
两人手挽手亲密无间地走进小卖部,但梁溪显然忘了,放学后的小卖部通常也是不良少年的聚集地。
什么空无一人的废旧球场、窄小僻静的长巷那都是第二案发现场了,一切争端的源头都来自于在放学后的小卖部门口
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相较起来,二中这类人实在是少得可怜,但式不微。
他们一个个顽强又倔强地守着前老大打下的江山,嘬着冰可乐眼神犀利地在人群中搜索隔壁职高人的身影。
此时犀利的小眼神纷纷发着光落在刚走进小卖部的俩少女身上。
老大不在他们业务都生疏了!高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可爱的小学妹!他们竟然不知道!
不!知!道!
梁溪看了一眼紧挨着她的苗思雨,在一众豺狼般的眼神中保护欲爆棚。
还没开口,隐隐感觉到苗思雨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角。
梁溪扭头,就见苗思雨伸出右手把她往后压了一小步,用口型低声安抚:别怕,我保护你。
???
两秒后,难以名状的喜悦感直冲天灵感。
她软妹装得这么成功的吗!
但二中的不良少年不愧出于二中,饱受百年老校的文化熏陶,连总体素质都甩其他学校几条街。
虽然学妹很可爱,但他们不像狗皮膏药似的死缠烂打,而是远远看着吹一两声口哨以示敬意。要是学妹愿意赏一个眼神交流,那自当另说。
苗思雨说完那句话后,梁溪处于长达好几分钟的大脑当机状态。
满脑子放烟花似的咻咻往上冒着一种名为我快乐得恨不得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的莫名情愫。
小卖部老板的嘴在她眼前开开合合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人家说啥。
直到两人在门口遮阳伞下找着个空位置坐下,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苗思雨要了盒牛奶,插上吸管小口小口地嘬着,双手一本正经地捧着牛奶盒子。
不远处就是公交站牌,离回家的班车显示还有一站路即将到站时,一盒牛奶刚好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