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暖的时候，沉钊一次性通过了博士答辩。心情愉悦的他，做东约了师门不能按时毕业的同级和几个师弟师妹。
    酒店里，脸上乐开花的沉钊风骚地扭着身子在座位间游转。
    “隔壁老王，我早就和你说了你的论文出发角度不对，你不听，这下得明年再来了吧。”
    “小顾，你可以的，后年这时候咱又是好汉一条。”同级博士顾梦婷，书念一半跑去生小孩了，这才回来。
    沉钊看着同僚不厚道地笑着。等转到宋辞边上的时候说：“师妹，本来我很担心毕业后我不在没人照顾你，但是……”他往唐桢那悄悄瞥了一眼，小声嘀咕，“你后台比我大多了，哼。”
    宋辞被弄得哭笑不得，照常随他去。马来来坐在隔壁，冷眼旁观。
    KTV里光线扎眼，有几个学生已经开始鬼哭狼嚎。唐桢扫了一眼包间，宋辞坐在边上给人点歌。他觉得无趣，索性闭了眼假寐。再次睁眼，是听到了宋辞的声音。她经常听歌，但不见开口。他则是两个都不常，所以没怎么注意。现下一听，她本就娇媚，歌声原来更胜。可惜，这个福利给了众人。改天他一定要独享。
    唐桢敛神侧耳倾听。
    We?don't?talk?anymore.
    We?don't?talk?anymore.
    Like?we?used?to?do.
    We?don't?love?anymore.
    What?was?all?of?it?for.
    Oh?we?don't?talk?anymore.
    Like?we?used?to?do
    低头摩挲着自己的尾指，抬头看看故作姿态的沉钊。唔，歌词不太吉利。那就便宜这小子了吧。
    一曲终了，唐桢暗忖自己在里头别的学生玩的不自在，便借口上厕所顺便抽根烟。他出了包间门，径直走向厕所。
    “砰——”身后传来厕所门关上的声音，唐桢回想自己刚才是否顺手牵门。гοцЩⓔℕωц.dⓔ(rouwenwu.de)
    转身，马来来站在跟前。
    “马同学，这里是男厕。”唐桢不懂这个学生怎么如此唐突，仍旧耐着性子提醒。
    “老师，我想读您博士。”马来来直抒来意。
    “欢迎你参加考试。”来者不善。唐桢拿出一根烟叼在点上嘴边，手插回裤子口袋。半坐在盥洗台前，冷眼睨她。
    “我可能考不上。”
    “您能不能给我原题？”
    “滴答——滴答——”角落里保洁员没关紧的水龙头水滴声在马来来话毕，唐桢不回答的厕所里尤为刺耳。马来来又羞又烦，急切再次开口：“老师？”
    “呵。”过了好半晌，唐桢才冷哧，“出去，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第一次见他用这么冷漠无情的语气和学生说话，马来来强压心中忐忑，挣扎向前：“那章厉教授呢？我知道您和他是好朋友，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拿你俩的关系打趣。您能不能在他面前，稍微提我几句？”
    唐桢从来没有这么瞧不起过一个学生，不思进取外还心术不正。
    “如果你想考博士，无论是想拜入哪个老师门下，只要你充分准备，认真复习，导师们都会欢迎。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做这么有违师德背弃人格的事，但是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假装这件事没生过的诺言已经作废。马同学，请你好自为之。”
    “为什么？给自己的学生提供真题在同行面前美言几句，这些无非是你权力和能力之下的一件小事，为什么你这么无情不能通融？因为我不够漂亮，还是因为你不够喜欢我，又或者说，因为我不是宋辞？”不得不承认，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应该是触及他的逆鳞了。转念一想，今天的全部所为，又有哪个不是意味恶劣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马来来强装镇定。
    唐桢扔掉烟，站直身子，一步步走到马来来跟前。马来来身材娇小，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唐桢一米八几的个子下显得单薄无力。
    “宋辞？”唐桢的眸色冰冷，“撇开别的不说。就凭宋辞在学术研究上的成绩比你优秀，就凭她的人品比你高尚这两点，你就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了。”
    “我不在乎你怎么知道的我和她的事。在这里，我以目前还是你导师的身份奉劝你一句，不要把心思动到她头上。”
    “威胁我，可以。威胁她，找死。”
    “还有，厕所永远不是正式说话的场合。”
    唐桢狠手甩上门，马来来从震天的关门声中和狠厉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怒火。她怕了，抬起双手，只见微微发抖。有用吗，错都错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宋辞在包间里和沉钊唱了几首后，就一直坐在角落上吃东西。刚才趁着切歌空隙给唐桢发了微信，到现在，人没回，消息也没回。她没心思再同他们玩乐，只想他去哪儿了。
    “出来。”
    “我们回家。”
    拿着手机看众人最新更新的朋友圈，一堆有趣的动态。沉钊趁唐桢不注意在他后脑手摆剪刀手的照片，顾梦婷说两年后要是博士在不能毕业就把老公揍一顿的警告，以及马来来的“师门聚餐”大合照。刷的起劲，新消息提醒。
    宋辞点开，看到唐桢这两句话，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找了借口先行离去。
    唐桢的车停在KTV辅路的停车位上，宋辞来的时候看见他在路边抽烟。
    “怎么了？”宋辞伸手扔掉取下他的眼，按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唐桢由着她拿走烟，吐了口气，一把把人抱进怀里。顾不上嘴里还很浓重的烟味是否让她不适，这一刻，只想和她交缠。
    舌头被大力搅拌，嘴唇被啃弄，腰也像要被人掐断一样。宋辞站的难受，扭动身子提醒他。却引来他将她后脑勺更进一步的禁锢。反抗不了，就随他去吧。恍如隔世，唐桢终于放开她。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只在自己大口呼吸后看见他的唇瓣微红，上面水光淋漓。好羞耻，街边play.
    宋辞知道，他吻自己是不想回答刚才她的问题。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一路无话，两人到家。
    洗漱完宋辞躺上床，靠在枕头上看了一会儿书后闭眼小憩，顺便等人。唐桢回房洗漱完毕，掀被进窝。原本安静躺在一边的人立马靠到了他的手臂旁，一只手在他胸膛上轻拍：“不开心？”
    “Hug?”抱抱？
    “Kiss?”还是亲亲？哪个能让你开心就哪个。
    顷刻间，唐桢就明白了。花半生去追寻，瞬间被治愈的感觉。
    假装分割线。写到这里才发现马来来和宝贝外甥女莱莱名儿又重了前有唐桢和郑铮，后有马来来和莱莱。我真的是个取名废内心如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