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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辛苦的。”顾成殊平淡地说,“到现在还要费心关注我女友,千方百计寻找各种途径阻止她的发展,实在太麻烦您了。”
顾父:“废话,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跟一个摆地摊的女人同居,我自然要关心一下她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你瞎了眼。”
这谈话内容,清楚地证明,他们在谈论的顾成殊女友,是叶深深。
那么,为什么他又会在后来否认呢?
叶深深坐在椅子内,一动不动地绷紧了全身,笔直地坐着,听着那些对话。
顺畅自然的对话,剑拔弩张却又因为亲情血缘而两个人都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需要稍微与上一份相比一下,就可以清楚分辨出这才是未动过手脚的、原来的音频。
叶深深默默听着,直到顾成殊终于开口,驳斥自己的父亲。
“深深不是我女朋友。”顾成殊的声音缓慢而沉稳,说着最不容置疑的话语,“她是我携手前行的同伴,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梦想,是我存活于世的意义。”
寂静的室内,悄无声息,唯有这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之中,隐隐回响,令她余生念念不忘。
叶深深抬起手,捂住了自己流泪的眼睛。
叶深深抬起手,捂住了自己流泪的眼睛。
她把音频往前拉了一点,再听了一遍顾成殊的话。
“深深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携手前行的同伴,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梦想,是我存活于世的意义。
这么深切清楚的表白,却被人剪辑成了最伤害她的一句话。
他是爱她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不是普普通通的要在一起,甚至也不是口口声声宣布的爱。
是携手前行的同伴,是人生最重要的梦想,是存活于世的意义。
巨大的欢喜冲击着叶深深的心口,她终于知道了顾成殊这么喜欢自己,这人生她理应觉得圆满欢欣。可她却无法开心地笑出来,她捂着自己的脸,压抑着口中的鸣咽声,却压抑不住潸潸而下的眼泪。她 只能任由泪水漫过她的指缝,顺着她的手掌流到手肘,滴落在她的裙摆上。
滚烫的泪水在空气中变得冰冷,隔着裙裾渗透进来,凉凉地刺入她的肌肤。
这些微的凉意,逐渐蔓延了她的全身。因为哭得太过肆意,她的双唇无法制止地颤抖着,太阳穴突突跳动,带来难以遏制的抽痛。
叶深深这才扶着墙,走到浴室去,开大了冷水,不管不顾地泼到自己脸上。直到脸被冷水击得几乎麻木,她才慢慢地停 下了手,抬头木然看着镜中的自己。
红肿的眼睛苍白的面容,凌乱的头发,这么狼狈的叶深深。
是她的错,居然陷入这么浅显的陷阱之中,不可自拔。
固然,对方利用的时机很好,郁霏与顾父联合起来,接踵而来的重击,让她慌了阵脚,更失去了分辨能力。然而最大的 过错,还是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一直不安定的内心,她对顾成殊的不信任,她对顾成殊过往情史的妄加揣测,她与顾成殊在一起时因为卑怯而产生 的痛苦,全都成为了他们精准利用的对象。
仔细想来,他们这场感情的崩塌,其实最先,是从她兵荒马乱的内心开始的。
是她的心不够强大,不曾坚定对顾成殊的信任,所以,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让他们之间的一切分崩离析。
叶深深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许久,扯过旁边的毛巾胡乱地将自己的脸擦干,然后才对着自己,一字一顿嘶哑地说: “叶深深,你要把顾成殊抢回来! ”
她顿了顿,像是终于听明白了自己说的话,把里面一字一句都在自己脑海中狠狠地烙刻了一遍后,又赌咒发誓般地重复 了一次:“我一定要把顾成殊给抢回来,无论如何……无论对手是谁! ”
时装周开幕后第四天,Element.c的新装大秀开场。
早已对时装秀的一切流程娴熟于心的叶深深,这回的大秀也是游刃有余,再不复当初的好奇与生涩。
Element.c本季主打系列为“迷失地 中海”,元素是古希腊罗马风格的针织、编织甚至挂毯图案,在保持原有的强装饰 性图案之时,以重新解构并混合金银丝质等手法,提升面料和花纹的质感。此外,传统的古希腊、罗马式的细软麻布,在高新纺织工业的帮助下,被彻底固定为永不变型的油画般优雅褶皱,并且在柔软贴身的同时,能永久保持款型,也是技术上的一大亮点。
大秀在下午两点整开始。叶深深一早便来到秀场,在后台将今天所有的服装冷静地整理审视了一遍,甚至还给其中几套 衣服临时调整搭配了配饰,沈暨才带着中饭过来了。
他一边和叶深深吃饭一边诉苦:“哎,好惨,安诺特旗下那么多品牌,几乎都要在时装展开秀,我现在整天就是跟着艾戈跑来跑去。刚刚是装作差点晕倒,他才让我在Bastian后台休息一下的。不过我瞅个空就赶紧跑来了,就知道你肯定还顾不上吃饭。”
“那你小心点,早点吃完回去吧。” 叶深深说着,趁着吃饭时间抓紧确认了一下模特。
“这回开场是谁? ”
“是詹尼,穿迷失一6号那件,那件衣服光是用来编织图案的金银丝就用了一斤半,虽然薄麻布比较轻,但九层裙摆也够受的,所以我让詹尼中午多吃点,到时候如果有意外,我可以把腰身稍微放半寸出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