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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陆子吟给她开的门,大概没有想到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是彼此,所以都有些失神。
    雨雪飘落,打在头发和衣服上,然后凝结成小水珠缓缓滑落,有雪花落在沈千寻的睫毛上,轻轻地颤动着,陆子吟伸出了手,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僵,颓然的放下,然后淡淡的对她说:“进来吧!”
    睫毛上的雪花终于化成水珠滴落,竟好似眼泪一般,她擦了擦,跟在了他的身后。
    外套有些潮湿,陆子吟径直去了他的房间。
    她苦笑,其实那个房间,原本就是她的。只是如今,却早已不是她的了。
    她去了隔壁洗手间,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待吸干水份,走出来的时候,陆子吟正好从卧室走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开门的时候看到她顿了顿,然后走到了她面前。
    那件外套很熟悉,是一件军款风衣,她当年离开沈家,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她以为这些衣服早就被陆子吟扔了,没有想到还在。
    “换上吧!别感冒了。”陆子吟把外套递给她,见她失神的看着,并不接,轻声一叹,帮她把外套脱了,然后穿上。
    她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以前他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宠着她,明目张胆的宣示着他爱她!
    他爱她?
    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握着他的手,然后在他的眼神下,静静的松开,说道:“谢谢,我自己来!”
    陆子吟眼神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穿好衣服,她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率先走下楼。
    沈傲天在书房,这也是上楼后,佣人告诉她的。
    陆子吟跟在她身后,距离很远,隔了十几步的楼梯。
    他是刻意走那么慢的,不想招来她的厌恶。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阙有下落吗?”
    “没有。”
    停顿了几秒,陆子吟又开口到:“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沈千寻下楼的速度未变,并没有回答他,一是没必要,二是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便让那么多人知道。
    到了一楼,外面雪花纷扬,里面却是一派温馨之象。
    佣人正在准备午后餐点,沈千寻觉得自己就像是闯进别人家里的迷路羔羊,触目皆是陌生一片。
    佣人看到沈千寻,皆是一惊,练忙恭声道:“午安,夫人。”
    沈千寻没说话,紧接着耳边响起佣人的声音:“陆先生。”
    “送餐点进去的时候,麻烦跟沈先生说一声,就说……小姐来了。”陆子吟苦笑,事到如今,他还是叫不出来夫人那两个字,纵使她已经嫁给了季如枫,纵使她如今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是。”佣人端着餐点去了书房。
    陆子吟对沈千寻说:“坐下等一会儿吧!”
    “不用了。”她走到窗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外面飘落的风雪,思神漫漫。
    在她身后,陆子吟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飘渺的似乎被风一吹也就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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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枫同样站在落地窗前,站在A国最有权利象征的办公室内,冷漠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外面雪花下的格外欢畅。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心里不期然的又爬起一丝浮躁。
    从跟沈千寻结束对话之后,他就无法安下心工作,情绪有些暴躁。
    不期然的想起,他和她在戛纳初见那一夜,漆黑的夜里,他看不到她的脸,她躺在他怀里,他未来得及思考就迷醉在她致命的风情里。
    一夜缱绻。
    当他在激情时刻,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容时,没有想到却遭到了她的暗算,醒来的时候,她走了。
    房间里没有她的气息,好像只是一场春梦,最为可气的是,她竟然在他身上贴了一张便利贴,那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鸭子。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找了很多遍,未曾发现她留下来的任何痕迹。
    他在那里留了两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来,可能他以为她还会回去吧!但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那一刻,他有些懊恼,有些惆怅……
    事隔多年再见,他早已遗忘了她,就连声音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记忆深处记得的无非只是那一抹惆怅而已。
    安澜说的对,有些人,有些事在他们生命里来来去去,起先因为遗憾而变得深刻和美丽,但是时间长了,就会被淹没在尘世里面,到了最后变得面目全非,等到有一天想要再回望的时候,却早已忘了当初为什么会遗憾了。
    他的工作很多,每天都在奔波忙碌,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情来看管一份感情,更无法长久的驻足在过去,所以再见她,进而没有认出她,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只觉得这个女人很美丽,但是眼神倔强,很难被人驯化。
    即便如此,他对她还是有好感的,很少有女人能够面对他的时候,除了敢直面迎视,甚至还语带挑衅。
    男人都爱征服性子很烈的女人,但是他知道他不是,他欣赏她,那样的女人不该被放在生活里被驯化,因为眼神洒脱无谓,可见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淡,换言之,她想要的东西很少,这样的女人随时可以对任何人冷血无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