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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女孩就在适才还微弱的唱着国歌,现在却已经心脏停止了跳动浍。
    生命是何其的脆弱。
    辛迪试图劝解道:“千寻,别再做了,她……已经没了!”
    “不,我说了不放弃……不抛弃……她还没有走出中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沈千寻眼神坚定,伴随着喘息重压,深吸一口气,嘴对着嘴给小女孩人工呼吸,然后继续按压毗。
    雨水缓缓砸落在众人身上,小女孩的脸色早已惨白一片,那是死人的颜色。
    辛迪捂着嘴,眼泪哗哗流下,蓦然朝沈千寻吼道:“千寻,她死了,是真的死了!没呼吸了……没呼吸了!”
    沈千寻像是被辛迪忽然唤醒一般,身体一僵,无比缓慢的停下动作,看着小女孩,眼神如霜,悲痛而无力。
    身旁有医护人员要把小女孩抱到担架上,沈千寻沙哑开口:“我来。”
    她理了理小女孩额前杂乱的头发,抱着她站起来,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步伐很稳,小女孩在她怀中仿佛找到了最舒适的港湾,如今只是沉沉的睡去了,一步又一步,沉重的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坎上。
    季如枫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他想面对这个小生命的陨落,他们都是为人父母,千寻心中的无力感可想而知。
    可能是地震以来见证了太多的死亡,早已逼干了她的眼泪,此刻的她痛楚在心里,那么厚重,那么压抑,以至于她全身上下都被悲伤包裹着。
    沈千寻把小女孩放在她父母的中间,然后将他们一家三口的手轻轻地交叠在一起,做完这些动作,她跪在那里,抬头看着天,有泪水仍是从眼角滑落,转瞬便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没入脏乱的发丝里……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落泪了。
    她并没有让自己沉陷在悲伤里太久,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就和不远处的季如枫目光相撞在一起。
    豆大的雨点连成了线,大雨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而下,天地间宛若挂着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水砸落在破碎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烟雾笼罩着废墟,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冲刷着人们的悲伤。
    沈千寻看着季如枫,视线模糊了清晰,清晰了模糊,两人在狼藉的现场,众人奔走救援的现场对视了几秒钟,几乎是同时向对方奔去。
    步伐急切,沈千寻甚至险些被绊倒在地,站稳身体,又向季如枫奔去。
    当两人之间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季如枫一个大步上前,紧紧的把沈千寻抱在了怀里。
    “千寻,我来了!”季如枫沙哑着声音,温声说道。
    “季如枫,真高兴能够在这里看到你。”她抱着季如枫的脖子,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肆意横流。她早晨听说季如枫已经来灾区的时候,几次想去找他,但是挪不开空,没有想到他先来了。
    “千寻,不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孩子一般,耐心十足。
    两人的身体都被雨水淋湿,湿淋淋的穿在身上,如今又抱在一起,不舒服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在这一刻一切外在因素都没有精神心理上的抚慰来的深刻。
    他松开她,看到她适才流泪把脸上冲刷成两条沟壑,不由薄唇微勾:“怎么像小花猫一样,脸上脏兮兮的。”
    沈千寻看着他,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不过还是比她强,最起码季如枫身上脏,但是脸上却很干净。
    他拿出口袋里湿湿的手绢给她擦拭脸庞的时候,沈千寻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白衬衣都被鲜血浸染,心一紧,反手握住,问道:“手怎么了?”
    她捋高他的衣袖,就见手臂上的伤口被刮伤,因为雨水浸泡和未加处理,已经有发炎的症状,他不知道疼,她都替他感到疼了。
    “辛迪。”沈千寻喊辛迪过来。
    “我没事。”他握着她的手安抚。
    “只是处理一下伤口,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季如枫拗不过她,到了简易棚里,棚子相通,里面到处都是人,伤患众多,看到季如枫,伤口处理工作自然暂时停歇下来,季如枫慰问伤患,多番鼓励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季如枫没有想到夏静言也在这里帮忙照顾病患,看样子做过简单的培训,简单的止血包扎做的很到位。
    两人并没有交谈太多,辛迪给季如枫处理伤口的时候,季如枫没有看到沈千寻的身影,问道:“千寻呢?”
    “和司徒在外面救人。”
    包扎完,季如枫走到外面,并没有看到沈千寻,外面人很多,阿卡和薛文隽还有一些国会高官都来了,季如枫便不再去找沈千寻,而是开了应急会议,直言要尽快完善应急救灾和灾民避难方案,同时加强地震的监测、预报和预警。关于地震消息,不得向媒体隐瞒,要如实告诉给国民。增派人员运送灾民尽快离开中牟。
    会后,顾不得吃饭,因为要慰问参与救援的国民和异国救援专家,季如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亲临现场,见了军队代表、媒体记者们、救援专家。
    晚上见到沈千寻,她仍在救灾第一线,司徒在现场帮助几位军人一起托举石板,想要救出下方受困的两岁大孩子。是个小女孩,她的母亲刚才已经在挖掘搜救过程中被营救了出来,手臂已经骨折,却一直都不肯离去,守在那里哭着呼唤着自己女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