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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的石块压得季如枫疼痛异常,他平复呼吸,怕她担心,这才说道:“千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她紧紧的抱着他:“我不想你出事。”
    他轻叹道:“难道我就希望你出事吗?”
    “我如果没了,至少随意和余音他们还有你,可如果他们同时失去我和你,你让他们怎么办?”
    季如枫伸出左手轻抚她的脸颊:“千寻,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不放弃国民,国民也绝对不会放弃我们。此刻在外面,司徒他们一定在想办法营救我们出去。”
    听了他的话,她的心松了松,问道:“如果出不去呢?”
    “生同寝死同穴,你还是我的。”紧窒的拥抱里,季如枫淡漠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沙哑,熟悉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一刻让沈千寻觉得安心。
    “那我不会孤单了!”沈千寻温暖的笑。
    眼前这个男人不会说甜言蜜语,无法像别的男人一样每天只守在她和孩子身边,他有很多的责任和压力,但是从没有像这一刻,让她无比的坚信着,他爱她!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将她的安危置于他自己的生命之上。
    有些人的爱可以飘浮在三万多英尺的高空荡气回肠,可是她和季如枫的爱情也可以在废墟中掺合着腐败血腥味散发出醉人的芬芳。
    都说人类最伟大的爱情,总是要历经磨难。
    都说爱情需要宣誓,誓言更需要验证,在大灾大难,生死的瞬间,最能验证出爱情的纯度和高度。
    在地震这一刻,沈千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拨开城市中的层层“废墟”,原来爱情之花一直都开得很娇艳。
    真正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不是爱的死去活来,不是虐人情深,而是在有阳光的时候波澜不惊,细水长流,可是在阴云密布,大灾难面前却可以做到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身上的男人气息有些紊乱,沈千寻忍着泪,却兀自笑道:“季如枫,我们说说话,好吗?”
    “好。”晕眩感涌上来,季如枫眼前有些迷离,为了保持清醒,狠狠咬着唇瓣,顿时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再一次在口中充斥。
    “我刚来中牟的时候,这里的房子几乎全部被破坏了,尸体装了好几卡车,我看到被挖掘出来的残肢断骸还有沾满污泥的尸体时,心里真的很难过……”
    他温声道:“我理解。”
    沈千寻恍惚的笑了笑:“季如枫,我这一辈子杀的人不少,面对尸体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但是这种场面还是把我震撼住了。”
    “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
    “很血腥,你并不见得就有兴致想听。”
    “你说说看。”只有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能强迫自己不要睡着,两天一夜没有休息,再加上石头刚才砸中了他的背部,嘴里都有血腥味,他想起内伤这个词,不由笑了笑。
    这时候能笑,总归是好的!
    沈千寻想了想,说道:“我第一次杀人,是被jon逼着上了刑场。jon说,我要想在战场上生存,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在别人杀我之前,先杀了别人。我的杀人课程就是枪击死刑犯。”
    他心一紧,柔声道:“当时很痛苦吧!”
    她抱着他,声音有些闷:“我要克服杀人的恐惧和不安,第一次杀死刑犯的时候,我当场就呕吐了。晚上做噩梦,jon说这是特种兵的历练过程,他说我没有杀人,因为我杀的那些人是国家的蛀虫,只要不把他们当人,我就不算是杀了人。所以我一直认为我杀的第一个敌人是唐斌。”
    “现在想起唐斌还会难过吗?”
    “我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我自己。唐斌之于我,什么都不是。”
    季如枫似乎应了一声,好半天都没反应,沈千寻开始慌了。
    “季如枫……”试探的唤了一声之后,沈千寻的声音急切起来:“季如枫,你快醒醒。”
    季如枫咳了咳,沙哑的说道:“我只是有些困了。”
    她心一松,喘着气,说道:“别睡,我们说说话,我好像听到上面有说话声了。”
    在黑暗中对声音异常的敏感,沈千寻也不例外。
    季如枫微弱的说道:“我渴了,没力气说话。”
    “那该怎么办?”她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口水你喝吗?”
    “相濡以沫吗?”季如枫低低的笑了,但是伴随着笑声,季如枫似乎吐出了一口鲜血。
    “季如枫,你不能离开我。”有哭腔从沈千寻的喉咙中溢出。
    “嗯。”
    “你不能让我变寡妇。”
    “嗯。”似是这才反应过来沈千寻的话,季如枫追问道:“我如果让你变寡妇了,你会怎么办?”
    她恶声恶气道:“带着随意和余音嫁给陆子吟去。”
    “你敢。”饱含威胁的话语原本该令人心颤的,但是因为声息微弱,反而听了让人觉得有些心慌起来。
    她颤声道:“陆子吟,一直都在等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没希望红杏出墙了。人的身体里有多少血?我只是吐了几口,又不会吐死,别咒我了。”季如枫微弱的声音渐渐断了,像思虑到了什么,复又响起,“总统夫人嫁给别人,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她哭笑不得,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那你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