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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听到了一声敲车窗的声音,隐隐约约中我能看见明亮的天光下。有个男子正站在车窗外,轻轻的瞧着窗子。
他眼中充血,妩媚之中,带着沉痛。
恍然,唐俊摇下了车窗。
你们是进去见米婆的吗?我我能救她,你快让她把这颗解药吃了。是鸷月的声音。
我手上没有力气,却还是推开车门,你怎么知道我中蛊了?还知道我中的什么蛊,准备好解药,鸷月你告诉我啊!
听到了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通了。
鬼虫和虫胎相互繁殖,产下的卵,孵化很慢,所以在鸷月体内一直没有发作。
我照顾鸷月的时候,并没有感染,凌翊也当即给我诊脉过。
可是到了时间坐标里的公寓,却毫无征兆发作了。
事实证明,我中蛊必是在凌翊诊脉之后,可我再无机会接触蛊毒,除非有人给我下蛊。而且还是我至亲之人,让我没有心思防范。
我模糊的视线中,鸷月的表情有些退缩,但还是解释道:是米婆告诉我的,嫂子,我有解药你就快吃吧。
唐俊在给司机师傅付钱,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站在艳阳高照的晴空下,身体几乎失去了全部力气,还是喘息的说着,鸷月,你过来。
鸷月真的过来了,我在中蛊之下眼睛是时好时坏。
其他的四感一开始很灵敏,现在也因为身体的衰竭渐渐削弱了。
我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抓住了他的领口,是你对不对!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为什么?我把你当亲人,你却把自己当鼎炉!我我
我说着嘴里又涌出鲜血,脑子里嗡嗡作响,好似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了。
鼎炉,是苗蛊失传的叫法。
老爷子只跟我说过一次,有种蛊毒以活人为鼎炉。
以两种相克的蛊毒交合而成,在活人体内产出新蛊,而这种新蛊就是在鸷月体内产生的。他为了陷害我,以自身为鼎,饲养两种蛊毒。
当初种种历历在目,只是今日才想通不免晚了。
是我!可是我后悔了,解药也配出来了,你吃完就回没事的。嫂子,你把药吃了好不好。我求你了。鸷月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卑微。
为什么?
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背叛了
我哭了,眼睛里的泪水带着血腥的味道。
我一摸,好像是泪水,为什么,鸷月,嫂子是哪里对你不起?
你以为我会轻饶了我哥吗?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母亲杀了我母亲,我我不会轻易原谅或者放过的。鸷月冷冷冰冰的说着,他握紧了药丸,低声说道,解药,你爱吃不吃。就算你进去见米婆,她给的也是这种药。
原来
鸷月到头来,都是忘记不了仇恨的。
把解药给我!唐俊冷声道。
我看着鸷月把药拿去给唐俊,唐俊把药放在我唇边,低声说道:小妹,先把解药吃下去,先先救命。
不急。我到了身死一线,身上的命灯,只剩下萤火之光。
反倒是不畏惧生死了!
我疲乏的将头靠在唐俊的胸口,先进去问米婆,他在我们堵在家门口。也许也许其中有诈,不能不能再轻信了!
第462章 宝宝不怕死
好,小妹,你一定要坚持住。唐俊很宠爱我,搂着我进高家找米婆。
高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唐俊就这么闯进去。
高天风看到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满脸的诧异和惊讶,他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从上一次分开,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受伤了!
唐俊根本没空搭理高天风,径直走到米婆身边。
米婆也在客厅里,她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儿,白白的长发绾成了一个朴素的发髻。上头戴着三朵很小很小的红花,那是苗疆养蛊人的等级的象征。
最强的养蛊人,才能有三品大红花。
其他普通的养蛊人是不敢轻易将这种代表身份的东西戴在头上,而且现代人也看不懂,只觉得是普通的装饰品。
她看着有七八十岁了吧,年龄已经很大了。
脸上的皱纹就好像刀割的一样,皮肤黝黑,应该是被亚热带区的烈日晒的。
一只眼睛睁不开了,另一只眼睛还很浑浊。
看起来那只浑浊的眼睛,视力也不太好的样子。
身上是深黑色的苗服,苗服上绣着各种彩色的图案,非常具有民族特色和美感。脖子上戴了一大串的银项链,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是一个很传统的苗人。
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从贵城亲自来一趟运城,的确很不容易。
她拨下老花镜,将老花镜弄到了鼻翼两侧,裸眼看了一眼唐俊,这不是唐家老四么?你怀里的,就是你小妹吧。
一听她说话,汉话确实说的有几分生硬。
有些咬字并不标准,必须凭想象去猜测,才能听的明白。
是,求米婆救救她。唐俊搂着我跪在米婆的跟前,他的手在颤抖,好似极力在挽留我身体里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