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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被段凯烦得都想出去找份工作了。
像赌了十几年的投机分子,一朝输得蹲局子了,才想起要好好工作。
段悦慢悠悠地开口:“沈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决定不起诉你。”
风波过后一地鸡毛,只会消耗精力,段悦现在希望李燕不要再出现在生活里。
“段凯……我没教好,算我对不住你。”段悦目光一暗,“不过这也是你自作自受。我内心还是希望小凯学好的,如果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这也是我撤诉的条件之一。”
李燕睁大了眼睛,“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在说笑话呢?”
连陆轻璧都知道找她说:“这个账户有一百万,每个月给你打一万,收好段凯,带他转学,以后不要再出现,否则我连本带利地收回来。还有,不准收段悦的钱。”
李燕觉得难过,这么多人为了沈渠找她,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远离沈渠,可是……沈渠曾经是她的儿子啊!
她曾经有过多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却不懂得珍惜。
如果时间能倒流,李燕一定对沈渠更好,只为了沈渠一句一句真心呼唤的“妈妈”。
几千遍几万遍,可她再也听不到了。
李燕看着段悦,突然放声大哭,嗓音嘶哑难听,毫无形象。
段悦冷冷地看着她:“我做不到的事,换个人不一定不行。你是段凯他亲妈,没有放弃他的资格,不行也得上!你逃避过一次,没有第二次,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李燕心神具颤,颤抖着哭到崩溃,连段悦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印象。
她抬起头,忽地看见段凯进了对门一家酒吧里,脸色阴郁胡子拉碴的样子。
李燕怔了下,出来蹲在酒吧门口,一直等了八个小时,段凯终于醉颠颠地从酒吧里出来,分不清东南西北地撞墙。
她上前拉住醉鬼,扭送进一家理发店里:“把这一头黄毛全剃了。”
段凯被剃成了个板寸,第二天起床气炸了,没等发火,突然收到了一个律师电话。
对方声称他签了一个借债合同,按照要求,他现在得偿还五十万。
段凯背后冒冷汗,他怎么忘了他还跟段颍借过钱!
他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下账户余额,发现这两天大肆挥霍,再加付了一年别墅的房租,余额只剩六十万不到。
这时候又有一个朋友问他上次聚会分摊的钱怎么还不出?
段凯怒了:“平时我请客让你们分摊了吗?”
朋友:“哈哈哈您是少爷,自然要请客。现在跟我们一样了,我们这种普通人聚会都是凑钱分摊的,少爷您入乡随俗吧呵呵。”
“神经病!滚!”段凯刺激大发了,气得转了三万过去,然后把人一个一个拉黑,通讯录一个不剩。
他后悔没早听赵冲融的话,跟这群人分割,结果他落魄了还被人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他摸了把头发,被毛茬扎了一手,心头火起,摔门出去,发现桌上只有豆浆和包子。
段凯:“你凭什么剃我头发!”
李燕:“凭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我什么样你就过什么样生活,你在段家过惯好日子也是我冒险替你换来的。”
段凯懒得跟她吵:“这是人吃的玩意儿?”
李燕瞥了他一眼:“不吃拉倒。”
段凯一噎,想想卡上的余额,屈尊降贵地过去拿了一个包子。
被李燕啪一声用筷子打在手上。
段凯:“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神经病!”
李燕指着两筐垃圾:“去把你房间的垃圾倒了再吃。”
段凯:“倒个屁,你自己没手啊!操,不吃了。”
他气得在外面包了个豪华早餐,吃完又有点后悔花钱。
接下来,凡是他想指使李燕干什么,都会被要求劳务交换。
起先段凯一概不理,直到账上的钱日益减少,他又不小心撞倒了个老人,赔了一笔医药费,他开始饿肚子。
不得不说,不管亲不亲生,李燕在饿儿子肚子这事上非常能狠心。
她没说陆轻璧给自己的钱,去找了一份零工。每次段凯饿着肚子时,她就会出现,让他写作业、做家务,或者别的什么,不干就别吃。
段凯饿晕了两次之后才发觉,李燕是个狠心的,跟段悦他们都不一样。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沈渠都被她饿晕过,不怕多一个人。
对此,段凯居然感觉到微妙的平衡。
人活着就得吃,真让段凯去偷去抢去求那些已经决裂的狐朋狗友,他一个前少爷也干不来这事。想吃就得干活或者学习,李燕派的活一点都不轻松,但居然也能让人活出个人样儿来。
慢慢地,段凯发觉人真是贱的,他居然看李燕这个妈顺眼了起来,虽然这个妈让他饿肚子刷马桶,但好歹一直在他饿肚子的时候出现,问他要不要刷个水池换吃的,不像那个诈尸的便宜爸爸。
沈海一心扑在小儿子身上,回神的时候已经变天了。他在得知自己可能会被段悦起诉时,惶惶不可终日,后面不了了之,他感到极大的庆幸。
然而庆幸不过三秒,他的新婚妻子身体恢复好了就变脸,说要跟他离婚,打官司争夺抚养权。
“沈海啊沈海,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我跟你结婚一是图你有点钱,二是图你有个好儿子,现在你钱套股市里了,假儿子跟亲妈跑了。亲儿子能随便换,我看你也不太注重血缘,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