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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这两个人的确比较符合我们要找的人,”苏默言顿了一下,“邢鑫,一会儿咱俩分头去一下!本市的你去调查吧,另外一个我去,这个可能性会更大。”
    “为什么非本市户口的女性更大?”邢鑫拿了失踪人口名单追问。
    “很简单。”苏默言把昨天带回来的尸体分析报告递给邢鑫,“就算尸体已经呈现出了巨人观的形态,却也不难看的出来,尸体牙齿呈黄褐色,这足以证明她生前有吸烟的习惯,并且不爱干净,生活条件不佳。你再看本市失踪的这个女性,即便她的生活条件也并不是很好,从丈夫的报案情况来看,她应当是一个很顾家,很在乎丈夫的人,估计是不想连累丈夫才离家出走的,这和她的生活形态并不匹配。走吧,咱俩一起出门。”
    “那……”邢鑫回头看了一眼罗队办公室,“这案子不是已经都和二队的并案了么,抽调咱们组的成员去调查,罗队一会儿不会翻脸吧?”
    “他?”苏默言干笑着,“他才不会,只要把这个案子落实在咱们队,他巴不得让全员都撒出去查这个案子!你知道,在这个案子的背后,隐藏的不仅仅是一个凶手这么简单!要不要我和你剧透一下二队那边想要调查的方向?”
    第315章 可疑的失踪者
    “别别别!”邢鑫立刻叫停,“知道得越多越会遭殃,正所谓就是,好奇害死猫!我已经对这句话有太深的了解,我去查案就是。”
    办公室里的节奏,像一场忙中有序的协奏曲,背景音乐是刘帅敲击键盘的声音,伴奏是电话铃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的声音,主唱是接电话古月柔美的女中音,配音是刘一美和叶静怡的女高音和女低音,这是苏默言最喜欢,也是最怕的场面,他知道这是另一场打仗拉开帷幕的时候……
    一早就接到不少的报案电话,刑侦一队的人已经忙不开了,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苏默言没有办法再把古月带出去,他只能独自出了门。
    失踪人报案地点是来自城东区的派出所,苏默言决定先找片警了解一下情况,再去报案人家确认情况。
    派出所的工作不比刑侦队,苏默言到的时候,负责这个案件的片警还没有来上班。
    苏默言在派出所等了半小时,才看到片警小程晃晃悠悠地走进门。
    “不好意思啊,让苏队长久等了。”小程上来和苏默言握手,“不知道您要了解哪个案子?”
    “郭美玲失踪案。”
    “啊——这个人。”小程在记忆里搜寻着,“来办公室吧,我把当时的报案和你仔细说说。”
    派出所的办公室,也是三个人共用一间,另外两个片警都端着茶杯喝养生茶看着报纸,他俩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默言,又继续看报纸。
    “这个郭美玲在我们片区可是特别有名气!”小程脸上堆笑着,似乎是对这个人印象十分深刻,“她和她丈夫是我们这片的老大难,经常给我们出难题。郭美玲的丈夫李拐子来报案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也就没有太在意。”
    苏默言接过片警小程递过来的卷宗仔细地看着,还不忘问道:“你继续说,说一些关于郭美玲和她丈夫的事情,说不定会对案情有所帮助,越是生活的细节越好。”
    小程回手给苏默言倒了一杯水,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郭美玲的丈夫李拐子是从劳教所刚放出来不久的劳改犯,他们在这片住了也有小十年的时间。她丈夫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什么都干,纯粹的一个盲流子。
    郭美玲和邻居聊天的时候说过,她十七八的时候就和李拐子在一起了,由于父母不同意,他俩背井离乡来到慈山市。城东区人流复杂,他俩在这一住就是十年,结婚生孩子都在这里,虽然年年搬家,却也过得挺滋润。
    李拐子没有固定工作,就凭着一张嘴骗吃骗喝,郭美玲也没有啥能力,生了孩子之后就当家庭主妇,直到孩子上了小学,俩人才算能够看得出来家里有了起色。
    小程也不清楚这俩人究竟是做什么工作,从李拐子的穿着打扮上看得出来他挺有钱,至少家里生活条件很不错。李拐子报案时候说郭美玲得了癌症,小程还吓了一跳。看上去那么有活力的一个人,怎么会患有癌症?最可笑的是,李拐子竟然和他说,他怀疑郭美玲被人拐卖了!
    当小程说这句的时候,苏默言猛然抬起头,突然问道:“李拐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他是个瘸子?还是因为他干过贩卖孩子的事儿?他为什么说怀疑自己的媳妇被人拐卖了?”
    “他不是瘸子,不过邻居都这么喊他,时间长了我们就都这么称呼他。”小程解释着,“到没听过他贩卖孩子的事儿。不过这小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满嘴跑火车,我说叫他李骗子还差不多!怀疑被拐这个事儿,估计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不可信!”
    撒谎骗人说大话,这样的人渣苏默言也见得多了,可若是说到被拐,除非对这行十分了解,不然怎么会怀疑被拐呢?李拐子的话虽然不能全信,却还是值得让人怀疑,这个人有必要深一层接触。
    “你把李拐子家的地址给我,我上门去瞧瞧。”说着,苏默言让小程把地址写下来。
    小程一边写地址,一边和苏默言唠叨:“唉,还真没想到这件事能惊动你们刑警,说不定啊,等你去他家的时候,郭美玲都回来了!没准就是两口子吵架,他媳妇出去散心罢了。”
    两口子吵架闹到派出所的苏默言见过,两口子吵架说媳妇被拐的,他可是头一次听说。
    出了派出所,苏默言直奔小程写的地址。
    敲了半天的门,房间里一直都没有人答应,苏默言正要给李拐子打电话,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叔叔,你找谁?”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女孩正拿着几个包子站在那里问着。
    “我找郭美玲。”苏默言蹲下来和那孩子聊着,“你认识她?”
    小姑娘从领口掏出钥匙,打开门,小声说着:“她是我妈妈,你进来吧,爸爸昨天晚上喝多了还在睡觉,他睡觉的时候,根本听不到外面有声音的。”
    打开门,苏默言一眼看到,房间十分凌乱。
    地上扔着小食品的塑料袋,茶几上放满了泡面的盒子、外卖的盒子以及倒着的酒瓶,厨房的水池堆满了碗筷,家里这是有段时间没有人收拾了。
    小姑娘在茶几上腾出一点地方,开始吃起刚刚买回来的早餐。
    “你多久没有看到妈妈了?”苏默言问着。
    “有三周了。”她嘴里嚼着包子,稚嫩的声音却回答得十分有条理。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呀?”苏默言一边问,一边观察房间里的情形。
    “妈妈不见的那天我刚刚好放寒假,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楚楚可人地看着苏默言,“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在什么地方吗?我想妈妈了,爸爸都不给我做饭,也没有人管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苏默言沉默了,他没有办法回答孩子的话,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对孩子的身心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原生家庭对孩子幼小的心,会留下永久的伤疤。
    第316章 可疑的夫妻
    孩子纯净的眼神盯着苏默言看,让他的心都为之颤抖着,他最怕的就是这种诚挚的目光,像极了古月的表情。
    苏默言和孩子没说几句话,李拐子摇摇晃晃着身子从卧室走出来。
    他大咧咧地吼着孩子:“小花,你他娘的和谁说话呢?不知道老子睡觉呢,给我闭嘴!”他一抬头,和苏默言对视上,微微一皱眉,“你谁啊?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小花拿着包子递给李拐子,弱弱地站在角落里,小声说道:“爸爸,这个叔叔说要找妈妈,所以我就让他进来了……”
    李拐子带有敌意地盯着苏默言,上下打量着他的装扮,出言不逊:“找我老婆?你和我老婆有一腿啊?说!你把她藏哪儿了!赶快给我交出来!”
    苏默言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亮了出来:“我是警察,来调查你妻子失踪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
    李拐子一把拽过小花,更生气了,一把把打在小花的身上,吼着:“让你把陌生人放进来!你个不听话的臭丫头!要你有什么用!”
    苏默言上前制止他的打骂行为,他让小花拿着包子进卧室,小花哭哭啼啼地离开,嘴里一直喊着“妈妈”。
    李拐子憋在心里的气没有撒出来,他狠狠地踹了一脚茶几,茶几上的酒瓶子滚落到了地上,摔碎了,玻璃碴子散落了一地。
    “你冷静一下!”苏默言杵在一旁,和李拐子交谈道,“昨天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怀疑是你妻子的,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下,让我们调查取证。”
    李拐子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他恶狠狠地盯着苏默言,摇着头:“不会!绝对不可能是她!她那么怕死,怎么可能死了?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李拐子的神情闪烁,奇怪的表情惹得苏默言有些怀疑,在面对妻子“死讯”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害怕,直呼“不会”?
    “是不是你妻子,我们化验之后就有定论了。”说着,苏默言从口袋里掏出了证物袋,走到卫生间,把两个牙刷都装了进去,“请你提供一下郭美玲的衣服,我们要进行取证。还有,提供一下她的身份证,或者是能够证明她身份的证据给我。还有……你的身份证。”
    尽管李拐子看上去十分不情愿,却还是随手拿了一件女士衣服递给了苏默言。
    “身份证家里没有,户口本也不在,我提供不了。”李拐子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我没有身份证,没办过!”
    苏默言瞪了一眼李拐子,这小子一定有问题,说不定郭美玲的死和他就有关系!
    贼喊捉贼的事儿,会经常发生,尤其是在夫妻死亡案件上,发生的频率很高。
    从李拐子家出来后,苏默言第一时间拨通了刘帅的电话,让他仔细调查一下李拐子和郭美玲的信息。然后,苏默言又拨通了邢鑫的电话,询问一下他那边的进展。
    邢鑫那边的情况,和苏默言推断的几乎所差无几。
    失踪者家里生活条件虽然很差,可丈夫对妻子离家出走的事情十分用心,他辞了工作每天都在外面寻找妻子的踪迹。从妻子失踪的那天开始,丈夫日渐憔悴,孩子跟着也遭罪。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失踪第八天的时候,他在江边找到了正要寻短见的妻子,带回家了。
    如此看来,可以怀疑的对象,现在只剩下了苏默言调查的这个女人——郭美玲。
    李拐子报失踪的时候,并没有提供郭美玲的身份证信息,刘帅在调查的时候进展缓慢。
    刘帅搜索着关于郭美玲的信息,重名的人员太多,在筛选了条件后,有三个人进入了他的视野。可是这三个人的相片,和李拐子的妻子郭美玲根本不是一个人。
    连刘帅都开始怀疑,李拐子口中说的郭美玲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刘帅的怀疑还真的有道理,刘帅又搜了一下李拐子的大名——李友山,竟然也没有找到这个人。
    明明两个已经结了婚的人,为什么在户籍上搜不到相关的信息?
    最终,刘帅无奈地开始求助片警小程,小程也说不出这俩人的真正信息,不过他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李拐子的女儿李小花上学的事情,是他帮忙处理的,说不定学校能有家长信息。
    刘帅绕了很多弯路,最后在学校里获取了李小花父母的信息,而实际上她妈妈根本不叫郭美玲,她爸爸也不叫李友山。
    李友山的真名叫李虎,郭美玲的真名叫郭梅,实际上他俩也根本都没有登记结婚,李小花虽然在小程的帮助下上了小学,可实际上她连一个户口都没有。
    顺着线索查下去,刘帅又发现,李虎在三年前因为“诱拐”劳教了一年,后因为没有确实证据被放了出来。在十年前,也就是郭梅刚到慈山市的时候,她频繁地在慈山市和她的老家出现,和她实际说给邻居听的话根本不相符。比较符合得是,郭梅的父母并不同意她和李虎来往,她是背着家里私奔出来的。
    郭梅的老家在一个山沟沟里,那里的通讯十分不方便,就算是现在她的家乡也只有村公所有一部电话,村里人连个手机都没有,一直过着北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
    这些消息都是刘帅从乡公所一个合同警的口中得到的线索,而这些线索究竟有多少可利用价值,他也不好说。
    所掌握的实际情况,和他们现有的情况都摆在了面前,若再想要进一步确定死者线索,恐怕就要染苏默言人带去实地了解了。
    苏默言深知,异地调查进行十分艰难,尤其是去这种闭塞的地方,他们更是用不上力,全要凭借着乡公所里警察和老百姓的关系说话。
    郭梅的案子,恐怕要进入瓶颈了……
    苏默言挂断了电话,一脚油门打算先回队里再说。
    回到刑侦队,苏默言首要任务,就是把找到的线索送到江南的手里,核对dna,确定死者身份,剩下的,恐怕就要靠天命了……
    第317章 线索对接
    江南从苏默言的手里拿到了郭梅的牙刷和衣服,直接钻进了实验室,连一句“再见”都没说,这个工作狂,还真是争分夺秒。
    在苏默言的眼中,这是江南认真负责的表现,是对案情的重视,他特别欣赏江南这一点,话不多,活上见!
    回到刑侦一队,邢鑫又接了新案子已经出现场出了,古月一直在忙着整理案情线索,刘一美也在为案情分析犯罪心理,只有叶静怡坐在那里看书,大家都不让她帮忙,把她晾在一边。
    苏默言进门喊刘帅:“你进来一下!”
    刘帅把调查回来的结果告诉给了苏默言,还不忘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整理完这些线索之后,我觉得这个郭梅失踪的事情很可疑!从他俩之前的档案上来看,说不定这俩人和拐卖人口都有关!你想啊,凭借李虎这样没有头脑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精明的头脑去贩卖人口?李梅应当就是他的军师,并且往返慈山和老家两地进行交易,毕竟她家那地方很闭塞,交通不方便,沟通更不方便!”刘帅推着他斯文败类的眼镜,“这种地方,按照道理来说,最适合拐卖人口!当然,这都是我的个人拙见,最终还是要以你们的意见为准!”
    这一点苏默言很认同刘帅的分析,郭梅的行踪有问题,李虎的动机有问题。
    “你继续往下深挖,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苏默言交代着,“你可以调查一下李虎和郭梅的电话,看看能不能和二队那边的线索对接,有没有交集点。”
    刘帅从苏默言手中拿到了顾不来和肖一航的电话号,准备下一步调查。
    刘帅从苏默言办公室出去后,叶静怡终于沉不住气,想要和苏默言好好谈谈。
    叶静怡用她忧郁的眼神看着苏默言,几乎是带有请求的口吻问着:“默言,我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罗队是什么意思?一直都没有给我安排工作,难道是想一直晾着我?怎么说,想当年我也是警校的高材生,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也不是,罗队不也是考虑到你身体的情况嘛,不希望你那么累,先回来适应一段时间,然后再安排。”苏默言不能直言,无奈只能和她推诿,“你看你,现在这身体情况和之前大有不同,罗队怕把你的身体累垮,你别着急,按耐住性子,罗队想着你呢!”
    叶静怡低下了头,她知道,苏默言说来说去,无非罗队还在怀疑她离开这五年的经历,她也是警察,她都懂这些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