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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深海行动危险极大,小野寺俊夫早前进入海沟调查过,有经验加成。
由于炸毁失败,不仅没能阻止日本沉没,还使中央构造线破裂,压力剧增,造成连锁反应……
【THEEND】:很遗憾,日本玩家游戏参与度过低,关键NPC接连未触发,使沉没说未能彻底取信政府,代理首相因D1小组擅作主张的行为,以危害公共安全罪逮捕了不安定分子NPC田所博士与NPC小野寺俊夫,彻底失去阻止日本沉没的可能性,国民对即将降临的天灾毫不知情,如温水里的青蛙,当察觉到沸腾而起的灾难,已在劫难逃。
视野里,日复一日工作的日本国民度过春夏,关押中的田所终于说服犯人相信日本将沉,集体逃狱。田所混在其间,一路遭遇围追堵截,进入闹市。在东京街头采访的直播镜头前,做出沉没宣言。
他蓬头垢面、声嘶力竭的样子像一个疯子异类,让路人与电视机前的国民感到荒诞可笑,可随着他揭露高官隐瞒的首相失踪真相,道出每一项天灾预测,旁人开始沉默、交头接耳。
最终赶来的警察带走了田所,斥其危言耸听。
时至红枫似火的秋季,火山开始冒烟,预示着危机到来。
进入十月,山顶终年白雪皑皑的神圣富士山用一声咆哮,拉开日本谢幕的黑布,化作裹尸布,包裹成百万、上千万的遇难者。
长岛拦腰断裂那刻,海位上涨——或者说是陆面在下沉,幸存的国民终于相信了沉没预言。
但即使已经明白眼下无可挽回的局面,于移民他国的调查中,大多国民选择了不作为。他们不愿意民族四分五裂,不愿意丧失国籍流落异乡,走了一条十分令人惋惜的路:放弃挣扎,同国土共存亡。
每一日,刺耳的防空警报划破天空,观众的心都在哆嗦。
可受灾的民众进入政府划立的避难区,未受影响的其他地区国民,毫无异样地继续起床、吃饭、出行、工作、学习、午休,下午继续工作、学习、归家,似乎已经在沸水里麻痹知觉,重复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即使他们对于即将面对的结局了然于胸。
海面像贪吃蛇的嘴,从列岛边沿啃食,一日日吞没日本领土,使国民生存空间不断缩减。有的国民躲入高地,有的则留守在家。
当某日留守居民从潮湿的公寓里醒来,发现住宅进水,漫到小腿高。而大楼之外,已是汪洋大海,每一户高层住户都似孤立无援的岛民,飘零其间。
他们日复一日的生活终于迎来休止符。
这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来一直谨守本分的普通人起床洗漱,把形象打理得一丝不苟,在发现厨房哑火后,从冰箱里取出食物,坐在餐厅里四脚浸水的桌上,食用最后的早餐。
他们吃得慢条斯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从他们腿部涨到腰部,浸没前胸,吞入后背。
当水面漫到脖颈,他们还在擦拭嘴角,企图在死亡来临前,保持最光鲜的一面。
生生把消极抵抗演绎出一种壮士断腕的决然。
而大楼外,略感讽刺的是,反而是那些逃狱出来的穷凶极恶之徒正想方设法、奋力求生,他们或顺着管道往楼顶攀爬,或坐着简易的自制舟——哪怕只是趴在拆下的门板上划水,哪怕这些微不足道的挣扎并不足以让他们脱离绝境,可只要能多活一秒,他们都不肯放弃延长生命的机会。
与那些循规蹈矩、早已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国民格外不同,他们显然不具备丝毫坦然直面生死的“风度”。
这种反差令观众沉默,沉默中又有两声惊叫。
原来逃生群体里有一组赴日求学的中国留学生,正滑着游泳圈离开大学进入观众视野,正好有人认出其中一张眼熟的面孔。
“那是我同学,杨丽!难怪这一阵子突然联系不上了,竟然偷偷摸摸去剧组跑龙套了!啧,镜头不少,还有特——”后面的“写”字还没吐出,声音戛然而止。
杨丽卡在腋下的游泳圈不知撞到什么突然破裂、撒气,飞速瘪了下去,吓得女观众惊叫出声:“她是旱鸭子,她不会游泳!”
失去浮力的杨丽在水面慌张扑腾,周围有留学生想来救她,可游动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她下沉的速度,还没扑腾两下,就呛了水,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放大视野里,杨丽咳得声嘶力竭,脸部几近扭曲,从眼神到每一块面部肌肉都在生动演绎的挣扎求生,一如警钟震颤每位看客的心弦——直到那张脸,以及脸上鲜明无比的绝望与不甘都逐渐被水吞没,只余奋力拍打水面留下的痕迹——飞溅的水花、扩散的波痕。
待波纹荡尽,水面恢复平静,再无声息。
女观众看得目眦欲裂,下意识抓紧身侧男友,差点惊厥。
男友一脸无奈地拍她的背,安抚道:“傻瓜,都是假的。”
女观众回过神来,惊喘几口,不停拍打胸脯,发现四周投来的视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打扰到别人,露出尴尬而充满歉意的笑容,然后投入男友怀里,心有余悸地不停小声嘀咕:
“天呐!”
“太吓人了!”
“拍得跟真的一样。”
“等会儿出去我一定要跟杨丽打电话!她演得真好!”
进入十月中旬,十不存一的国民挤满仅剩的踏足之处——曾经的高山险峰如今只是浮于海面的星点孤土,他们摩肩接踵,似乎只要一个摇晃,就足以把一条生命挤入海里,因此他们只是静默伫立,仿佛一尊尊石像,望着缓缓而落的太阳,在海面泼洒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