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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小跑着穿过江边芦苇、草丛,朝着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奔去。
那里有援兵,有药!一定可以救安,他会没事的!
前几日那波黑衣人已经偷袭过两次了,都被他们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已经猜到了他们还会再来,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被逼急了居然炸船。
真是简单粗暴,动静再大都顾不上掩饰了,只要能致大皇子于死地!他们是真豁得出去!
沈清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太过自负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有自己保护安,涉险也没关系,没成想这下不但没能好好护好,反而还让他救了自己一命!
真是惭愧!
路的尽头已经能渐渐能看到灯光了,沈清跑的更起劲儿:“安,看到了吗?我们马上到了,你坚持住啊!”
“嗯。”
汗珠滚落掉入眼中,他顾不上去擦,眼前渐渐模糊地出现了沈家的卫兵服,沈清心中一喜,朝着前方加速奔去!
大皇子的封地——云洲,地处云硩国的西南。
云皇还是偏向大皇子的,即使离京去了封地,给的也是最富饶面积最大的一处。
整个大陆最长的运河贯穿其内,西边又和南魣、兮蕥国接壤,是三国水陆的贸易聚集地。运河边,港口林立、比比皆是,大河上船只来来往往、千点白帆,几十个港口带动了整个云洲的货运贸易;和邻国接壤的边境贸易带也被开发的颇具名气,民风开放、热闹繁荣,外来人口一年比一年多,纷纷杂居在此。
人多事杂,难免会有冲突,再加上是边境,便成了云洲最难治理的一片区域,好在有边关驻军驻守,治安还算不错。
云晰乘马车一路向西跑到了边陲小镇,一进城门眼前就像打翻了五彩瓶,顿时热闹起来。
络绎不绝的商人排满了街道,各色服饰眼花缭乱,操着各地口音的人都有,能看出很多不是云硩国的。
货品的种类更是多得看不过来,就连这里的奴市都是最大的,里面有不同国家的奴隶在贩卖,比内陆的更热闹、更有看头。
洛衣裹着面纱抵挡着突如其来的黄沙,挤着摩肩接踵的人群随着云晰一起拐进了一栋三层高的酒楼。
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大厅很热闹,除了吵嚷的食客,还有台上兮蕥国的舞姬款摆着柳腰献舞,异域曲调不绝于耳,热闹中别有一番风情。
云晰掏出一锭金,掌柜的立刻两眼放光将一行人引至楼上厢房。
侍卫把守在门口,云晰品着茶看着窗外。本该荒凉杳无人烟的边境此刻熙熙攘攘,繁华堪比内陆,商道上的马车一匹挨一匹、货物一车连着一车,将各国的物资汇聚在此,再重新流向四面八方的国内。
只要不怕累肯坚持,几乎人人都能在此赚一桶金。
云晰极目远眺,远处是稍嫌偏僻干旱的边境线,那座巍峨连绵起伏的山就是分界线。山这边的云硩繁荣强大,山另一边的南魣干旱物资匮乏,近百年来只能依附云硩勉强维持。
从窗子朝下看,能看到一队队边关士兵正在巡逻,衣服上绣着苍鹰标记,那是驻守在此的沈家军。
沈家两个儿子,个个能武善战,其中犹属长子沈清最为优秀,可惜性格狂放不羁,并不是最佳的将帅之才,而此处固守边疆的便是他更为沉稳的弟弟沈楫。
“殿下,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洛衣不解,这一路颠簸这么久,只为来这么个风大日晒的小镇子?
云晰放下杯子:“既然来了封地,自是要好好熟悉一下,方便日后管理。”
又一盏茶的功夫,下人来禀:“大皇子,沈将军来了!”
云晰忙回身来到门口,见沈楫携沈清和安正从楼梯走上来。看到那人云晰本能地往外一迎,又想到什么退了回来,重新坐回了桌前。椒膛鏄怼睹跏鄭嚟
三人进门对云晰行礼,沈清面色不大好,说出的话还算客气:“没想到大皇子会亲自来接安,也不枉他为您出生入死一场。”
洛衣疑惑的眼光看过来,云晰不自在地避开:“我只是来此巡查封地,顺便带他回去。”
半个月前,沈清修书一封只寥寥几笔简单说了安身受重伤,被带回了沈楫这里疗养,待伤好后再回去复命。
他受了伤?受了什么伤?伤哪了,云晰一概不知!他在府里左等右等了半个月,迟迟不见人回来,终于在昨日耐不住找了个理由追了过来,捎信给沈楫要把人带走。
他给洛衣的理由是巡视封土,这个理由也同时说服了自己。安替自己卖命又受了伤,自己只是顺道带他回去修养而已,这并没有什么!
云晰克制住没去看安的表情,与沈楫交谈了几句边关的大概情况。最后决定在这里住上两日探访一下边关的驻军,将微服查访的姿态做到了极致。
洛衣在看到安的刹那已经明白了,什么暗访巡视,统统都是借口,急着来接人回去才是真的吧。
下唇被咬出了深深的印子,洛衣强装出笑脸,主动过去拉住了安:“安你受伤了?伤势如何,给我看看?”
“没事,已经快好了。”
“快给我讲讲,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洛衣将安拉到一旁的小桌上,关心地从遇险经过问到了伤势状况,那模样依旧是从前的亲密无间。
沈楫:“大皇子若不嫌弃不如晚上住军营吧,这个地方还是我那里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