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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到此,李轩并不打算告知,但他却做了长久停留在徐州的打算。
    李轩起身从公堂上走下来,与裴仪面对面,微笑说:“能在裴府休息也好,不过本王竟然到了徐州,该做个开席见礼,不知徐州有什么世家大族,还请裴大人告知,也好让人去请了来参加宴席,聊聊徐州的百姓生计。”
    早听说庆王喜好任用贤才,又见他带的士兵不过百人,裴仪放松了警惕,自然无有不应,便将徐州几个大家都告诉了他。
    与此同时,一大批士兵到达了徐州军营,领兵的将军秦山,是庆王手底下的忠臣,听从庆王的命令,离了徐州府衙,来到军营外,隔着厚重的栅门冲里头喊话。
    “我乃庆王爷亲命的新一任徐州守将,快让你们家将军来见我。”
    八百多精兵停在军营门前的路上,在夜色中显得压抑又沉闷,寻夜的守军听到了秦山的喊话,忙去寻了军中的将军温平过来。
    年过花甲的老将军温平,虽然身体强健,但半夜被人叫起来,心脏还有点受不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出了营帐去相见。
    站在军营的塔楼上,温平向下喊话说:“老身从未收到什么新将军要上任的命令,恕老身不能开门。”
    连日的行军让秦山手下的士兵气势萎靡,八百多人等着吃饭休息,修整军心,他不甘示弱:“老将军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回家颐养天年岂不快哉,何苦在这军营里扎着,还是让在下来替你分忧解难吧。”
    温平在徐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作为任期最长的一任守将,十分受百姓的爱戴,就连康家裴家这样的权贵人家也要敬他重他,如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人,竟敢质疑他的能力,实在让人不快。
    “老身年纪虽不小,却还有半年多的任期,无缘无故来什么新守将,连委任状都没有就想来糊弄老身,我看你是流寇叛军吧!”
    军营里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将军一声令下,打开大门,便出去消灭“叛军”。
    秦山见温平不好糊弄,也不正面硬来,从怀里掏出了庆王的令牌举给他看。
    “在下是庆王手下的秦山,奉命来接管徐州军营,还请温将军不要违抗军令,伤及无辜不说,还会给您的家人带来灾祸。”
    “你放屁!”
    温平怒目圆瞪,“老身最讨厌威胁,你有本事就来同我较量一番,让庆王爷看看,咱们谁做这个守将!”
    双方剑拔弩张,正在一触即发之时,士兵中的马车上被扛下来一个青年,带到军营门前,摔在秦山马下。
    他一身是血,昏迷不醒,被人摔在地上就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看清青年的模样,温平心中的怒气更盛,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死过去,还好被身边的副将扶了才没摔倒。
    秦山笑道:“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的亲孙子吧?”
    副将看不下去了,怒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们家少爷会变成这副模样!”
    “只要你们打开大门让我的人进去,顺便再接受我作为新的守将,我当然愿意把温少爷身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们。而且,他伤的不轻,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拖下去,他可能就没命了。”
    温家代代单传,秦山手上又有庆王的令牌,温平就是再执着,也不能跟庆王做对,更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孙子死在门外。
    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温平推开了身边的副将,缓缓道:“开门。”
    ——
    一直到后半夜,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声响,朝园里的人生生熬了几个时辰,又困又累,玉容卿也困得直打盹。
    李沅从身后抱着她,“卿卿,你先去睡一会吧,万一明天再出什么大事,你这样疲惫,也不好应对。”
    玉容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转过身去搂上他的脖子,“那我去小睡一会,若是有什么响动,相公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硬扛着。”
    “好,卿卿放心。”李沅抱了她去厅后的软榻上躺下,将人哄睡后,李沅回到厅上。
    黑夜寂静无声,护卫和家丁换了两趟,一半休息一半站岗,李沅让萧成去取了自己的剑来,主仆两个提着剑,一刻也不敢放松。
    萧成不是第一次陪他经历这种事,投毒、栽脏陷害,被人围困在院子里还算是轻的。
    这一夜紧张而危险,一直持续到天亮,都没有发生什么,直到太阳升起,百姓们要出门工作,打开店铺营业。
    太阳只露出一会儿,天上便飘来了乌云,徐州的主干道上涌来了许多身穿银甲的士兵,闯进人家、店铺中,强抢银子和贵重物品,一时间天昏地暗,四处都响起了百姓的哀嚎。
    朝园周围还没有什么响动,玉容卿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会了。
    她穿衣起身,发现李沅仍旧坐在前厅上,手上提着一把未出鞘的剑,单手撑着侧脸,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眼小憩。
    听到玉容卿的脚步声,李沅便很快回神,睁开眼睛看向她来的方向。
    “你休息的好吗?方才岳父岳母叫人送来了吃食,还热乎着,你快去吃一些,别饿着肚子。”李沅揉着迷糊的双眼跟她说了一通,玉容卿心疼着走过来揉揉他的脑袋。
    “相公去睡一会儿吧,都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事儿了,□□的,总不会被人眼看着烧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