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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卿心慌意乱,宽袖下的手拼命转着保平安的桃核,祈求李沅能够平安醒来。
实在担心他的近况,玉容卿只得带着莫竹走去了永定王府,想着离他近一些也能早点得知他的情况。
走到王府门口,隔着宽阔的大街望着敞开的大门,里面秋景萧瑟,同玉容卿的心情一般沉重又落寞。她在街这边徘徊着不肯离开,坐在一家关门的店铺门前的台阶上,侧身坐着,静静观察王府。
观望许久也没有看到李沅的身影,甚至连那位方嫣儿也不见人影,有许多大夫进进出出,还有一些陌生人进出,面无表情。
主仆两人就在这里坐着,从上午一直到黄昏时分,屁股都麻了,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成走到大门边看到他们两人,十分惊喜,也不顾外人是否在意,大步跨过街道来到玉容卿面前,“小姐,您终于出现了,自从上次您被人带走后,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您了。”
“先别说这个,李沅他还好吗?”玉容卿坐的久了起身又太猛,一下子头晕站不稳,还好有莫竹扶着,不然就摔到地上了。
萧成也扶了她一下,低声道:“王爷他有点不好,您快进去看看他吧。”
“我能进去?”玉容卿很惊讶,看看四周喧嚣起来的夜市,人来人往,点起灯笼,虽然天色暗了下去,但依旧有很多人能看到王府正门。
萧成点点头,“王爷都已经嘱咐过了,您不用担心,快跟我来吧。”
有萧成在,玉容卿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了,带着莫竹一起进了永定王府,跨过了那扇阻隔了他们太久的大门。
王府中很简朴,虽然面积很大,但论起景致来还不及朝园半分,就只比玉府稍微宽敞一些罢了。单从这简单的王府就能看出李沅很不受皇上宠爱。
走过长长的路,来到内院,在李沅的卧房前候了许多家仆,他们看到有陌生女子进府,皆是一脸惊讶。
推门走进卧房,一众大夫在王爷床边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一会儿扎针抹药,一会灌汤灌水,用尽浑身解数来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永定王。旁边还站了一个痴心一片的方嫣儿,眼巴巴的等待表哥醒来。
隔着厚厚的人群,玉容卿只能在最外层焦急的等候,在这陌生的永定王府,她与李沅没有没了夫妻的名分,她也没了走到他身边的勇气。
他眼下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再同她扯上关系,岂不更雪上加霜。
扎针抹药又内服汤药后,最有资历的老大夫在床边坐下,按着李沅露出锦被的手腕把把脉,闭着眼睛感受脉象,又捻捻自己的胡须,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王爷身体已有好转的迹象,头部受创需要静养,屋里人太多了,没事儿就都出去吧。”
听到这,大夫们通通拿了药箱出门去,然后方嫣儿催了几个丫鬟跟着老大夫出去抓药熬药。
“既然大夫都说了,就请方小姐先回房间休息吧。”
萧成催促方嫣儿离开,却被她冷眼一瞪,尖声回怼,“我要是离开了,谁来照顾王爷,难道是你这个糙汉子吗?”
“自然不是我。”萧成请了玉容卿过来,同方嫣儿说,“这是王爷最信赖的人,有她在此,方小姐大可以放心。”
方嫣儿狐疑地看向萧成身边的女子,缓了一会儿才在暖黄色的烛光中看清她的脸,不由得瞪大眼睛,震惊道:“是你!你不是说自己跟王爷没有关系吗!?”
李沅还在床上躺着,玉容卿连人都没看到一眼,还要听方嫣儿在这大声喧哗,胸中憋闷着一口气,恭敬道:“方小姐如有什么问题,我日后自会回答,只是王爷养伤需要清静,还请小姐小声讲话。”
玉容卿还算有礼,萧成却不与方嫣儿多说,给莫竹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方嫣儿请了出去,关上门。
偌大的卧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一个在床边徘徊许久才坐到床沿上,颤着手去擦他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们两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呢。
玉容卿喃喃道:“你要是有难处可以跟我说啊,如果非要娶别的女子,我也不会死缠着你不放,我只是想听你说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求你醒过来,相公。”
寂静的秋夜里连蛙声虫鸣都不可闻,玉容卿轻轻趴在床边,听着他的心跳声与呼吸声,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她好想他,即便知道他要娶别人,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如果说一开始是怜惜他孤苦无依,那现在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夫妻之间日夜相处的情分如何能割舍,她放不下李沅,也相信李沅对她的爱并不是假的。
如果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我就是搬家住到山沟里,也不会让你来京城。”玉容卿自言自语,哭的更凶了。
半炷香时间过后,床上的美人缓缓睁开眼,看见趴在身边的人正低声抽泣,瘦削的脸颊满是憔悴,心疼之余,更添怜惜与柔情,抬手在她手边蹭两下,“卿卿,别哭了。”
玉容卿抬头看他,一张小脸都被眼泪抹花了,断断续续泣不成声,轻轻地唤他:“相公,我以为你……”
“我没事。”李沅握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却依旧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