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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梦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甚至能记得其中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发着淡淡白光的小狐狸在他面前消失的画面,也仍旧深刻的印在他脑子里,无法忘却。
沈鹤之甚至又开始怀疑,那不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小狐狸的消失,非是他梦境凭空臆,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轻轻揉了揉小狐狸的毛,睡得这样死,不正常。
沈鹤之不知它究竟怎么了,也不想打扰它,起身换上衣服从房间里出去了。
…
六安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虽然丢失的魂力还没有完全补回来,但也没什么影响。
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又前爪伏下,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对上了小饭票的眼睛。
小饭票搬了个板凳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以前虽没有回避与小饭票对视,但他也没仔细观察过对方的眼睛。
如今带着目的细看之下,六安这才发现,对方的瞳孔边缘,有一圈极其细微的,若非刻意根本看不出来的血线。
这或许就是神通的标志。
能够在未修行之时,便能看破他的障眼法,这个意外开启的神通非同一般。对于修真者而言,这样的神通是相当有用的,小饭票的运道也是相当不错了。
至于这神通究竟是什么,六安翻遍了他脑子里所有的资料,也没有找到能与之对上号的。
据六安推测,那神通可能不是正统修真者的天赋。这开启的条件又是至亲,又是最后一口血的,除了魔修谁会这么折腾?
或许只能寄希望于苍弥戒里那堆,他还未来得及翻看的资料,不知能不能找到记载。
“老祖,”被六安看了半天的沈鹤之终于开口说话:“您睡了两天,可要用些膳食?”
六安又打了个呵欠,咂咂嘴,点点头:“吃,我要吃鸡!”要把这两天的都补回来。
沈鹤之眼睛略弯了弯,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上便多了一碟子卤鸡。
六安不喜欢撕好的肉食,他更喜欢自己啃,沈鹤之曾经替他处理过鸡肉,后来见他吃起来没有以前那么香,就放弃了。
六安吃得身后的尾巴飞快的摇晃,哪怕沈鹤之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也没有减慢一丝。
过了一会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沈鹤之一边收盘子,一边问:“老祖,前日鹤之做了一个梦…”
六安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边打理自己的毛毛。
听沈鹤之问,飘了个眼神给他。
“老祖又救了你一次,你以后可要好生孝敬老祖。”
六安这是承认,那梦中的情形是真的了。
沈鹤之心绪有些复杂,一方面,是还未过去的旧伤疤被揭开,自己不愿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毫无遮掩的摊开在六安面前,心中别扭。
另一方面,却又像是多了一个可以共同分担的伙伴,他不用再一个人扛着那份沉重,身心莫名的轻松。
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是狐狸小祖宗的契约者,当初那些狼狈的时刻,这小祖宗见得也不少,那些别扭又消失了一大半。
更多的还是轻松。
与它相处,好像以前的那些烦恼都是庸人自扰,什么苦恼通通都消失了。
沈鹤之取出一条手帕,将另一只手伸到狐狸小祖宗面前。
六尾狐狸想了想,纡尊降贵的将爪爪伸到沈鹤之手掌上。
沈鹤之捏着小心擦起来,或许是因为那个真实的梦境,心中对这只神奇的小祖宗,更多了几分亲近。
第十三章
六安心安理得的让小饭票给他擦爪子,见他脸色从先前的若有所思,到如今的释然,满意的点头。
他是找这臭小子做长期投资,好让他以后能回报孝敬自己,可不想找一个心思深沉,用完他就丢的白眼狼。
能够自己想通,不与他生出隔阂,是最好不过了。
六安便将先前的隐患告诉他。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时常做梦?”
沈鹤之擦完一只爪爪,又换了另一只,听小祖宗给他传话,老老实实道:“是,”他顿了顿,“自从…父皇母后归天,梦境便反反复复出现。”
前几天的梦境一直是断断续续的,不如前日那么清晰。
梦境里是那段他本不愿想起记忆,因而这段时间以来,沈鹤之的心绪都十分焦躁。
也只有和小祖宗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稍微平静一些。
若被六安知道,只怕他又得翘尾巴了。
这当然是他的功劳,他可是堂堂镇派老祖,连整个门派都能镇住,还怕镇不了一个人?
要不是狗急跳墙,那执念怎么敢在他面前造次,哼唧。
“你可知七情六欲的力量,有多强大?”
沈鹤之不知六安为何会提起这个,想了想道:“自古以来,都有孝感天,情撼地的民间传说。”
“虽不知这些传说是真是假,但老祖所说七情六欲,或许能在这些传说上体现一二。”
小狐狸的脑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既然你能有所体会,那老祖就直白的告诉你,你这些天的梦境,以及前日晚上的那个梦魇,都是因为一个已死之人的执念而起。”
沈鹤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