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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悟的时间比自己长,也不足为奇。
不过,知道归知道,却不妨碍他讨要好处。小祖宗如今对他显然有些愧疚,正好趁此机会…
“老祖没能见证鹤之成为内门弟子,鹤之甚是遗憾。”沈鹤之将内门弟子牌拿出来:“鹤之不知如何真正认主,还被人笑话了。”
六安一个头两个大。
他家小饭票乃是一朝皇子出身,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如今却因为“无知”被人笑话肯定是委屈了吧。
若是他清醒着,他自然不会叫他的小崽子这般被人笑话的。
六安也忘了,就算他清醒着,他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教沈鹤之如何认主。沈鹤之从凡人地界来,不知道才正常啊!
沈鹤之再接再厉道:“鹤之无法主动联系老祖,也不知老祖出了什么事,实在是担心,又不敢在师尊等人面前露出行迹来。”
“老祖,下次可不能再如此了。”
六安点点小下巴:“嗯,这次是突发情况,没有下次。”
沈鹤之略翘了翘嘴角:“鹤之还是有些不放心。”
六安看着沈鹤之,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崽子心里怕是有打算呢:“说罢,想要老祖做什么,老祖满足你,算是给你入门贺礼了。”
世俗界家里孩子考上好学校什么的,家长也会办酒席送礼物。他家小崽子进了凌乾仙宗的内门,和那些考进好学校尖子班的孩子性质也差不多。酒席他是办不了,不过礼物还是可以送的。
见六安答应得如此干脆,沈鹤之果然很高兴,他便指着玉牌道:“先前与老祖结契之时,老祖只是取了鹤之的指尖血。”
“可鹤之的虚察弟子牌也是用指尖血,却并无太大联系。如今得知真正的认主之法,才明白只有用修真者的心头精血,才能有强大的连系。”
六安一愣,他倒是不知道,小饭票这么精明,竟然从这两种认主之法中推测出他先前契约的程度。
“你想做什么?”
沈鹤之小心观察着六安的反应,试探着说:“鹤之想以心头精血与老祖契约。”
六安此刻若是人形,沈鹤之定然能从他脸上看出古怪的神色,但他那张小巧可爱的狐脸却做不出什么反应。
六安上下打量了沈鹤之一番:“将心头精血滴在器物或实力低微灵智不开的活物上,配以契约之法的确是认主。但你可知道,将之交给有灵智的活物是什么后果?”
沈鹤之摇头。
“意味着别人可以轻易决定你的生死。”
“你的心头精血若被别人掌控,别人就有千百种秘术可以控制你。等于你认别人为主,他既为主,你便为仆。”
六安摇摇头:“傻孩子,送心头血这话,可不要轻易说了。”
六安正想要小饭票换一个条件,沈鹤之却将他捧到了与他视线齐平的高度:“别人,鹤之自然是不给的。”
“若是献给老祖,鹤之心甘情愿。”
沈鹤之很光棍,他几次陷入危机,这条命本就是小祖宗捡回来的,交给小祖宗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算没有契约,小祖宗想要御使他,他也不会拒绝啊。
六安有些无语,这傻孩子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哪有上赶着把自己的小命送给别人的道理,这还是不是出身皇家的小孩了,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沈鹤之才不傻呢,他和小祖宗相处这么久,也知道小祖宗的为人,就算真与他结下主仆契约,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
实际上,该怎么帮他,小祖宗还是怎么帮他,那又何必计较这些虚的?
沈鹤之也不是不想和小祖宗处于平等地位,但他如今如此弱小,平等什么的不太现实。他现在只想快些和小祖宗绑定上,那指尖血的契约他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所以主仆就主仆吧,管他的,反正绑上了就跑不了了。
而且:“老祖收下心头精血之后,鹤之是不是就可以在心里与老祖联络了?”
六安愣了愣:“你就是为了这个?”
沈鹤之点头,也算是为了这个。
六安伸出爪子掏了掏耳朵:“你容我想想。”
在沈鹤之期盼的注视下,六安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给沈鹤之讲明了心头精血的重要性后,沈鹤之仍坚持要将心头精血献给他的举动,已经把六安搞懵了。
六安自认除了给他镇压了几次心魔,训练了他一段时间之外,并没有为沈鹤之做过什么——好吧,这些恩情对一般人而言也足够重了,虽然于他不过举手之劳。但他做的这些都是有目的的,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回报罢了。
可是这个回报是不是来得太快太沉重了?
若说以前六安是将沈鹤之当做一个有前途的后辈,一个未来资源的供养者,如今他却是开始正视这个小少年了。
其实只看他本身,沈鹤之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
他天资聪颖,天赋卓绝,从皇宫那个大染缸里出来也没染上不可一世的臭毛病,遭逢变故被母亲坑害也没怨天尤人走上歪路。待人和气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又识时务,人也刻苦…
不能再夸了,再夸下去没完没了了。
总之是挑不出什么缺点,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太听他的话了。
他家小崽子怎么这么完美呢?他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还完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