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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力量来自于东北方,是五灵皇宫的方向。
六安先前的猜测,几乎已经成为现实。而更让六安觉得奇怪的是,那股压制他的力量,竟然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是源自血脉的共鸣,那镇压他的力量,是几乎与他同出一源的血脉。
莫非那只大狐狸,和他如今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明明是压制他的力量,却与他颇为亲近,明明被其他力量所操纵,不得已压制着他刚刚觉醒的狐妖血脉,却又因那血脉之中的不甘,又或是因两者血脉相同,那种压制的力量受到了些许克制,让六安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那些烙印在他识海之中的传承记忆被力量压制得有大半都不太清晰,但还是有小半部分能叫六安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距离现在最近时间的那些记忆。
这份传承记忆记载的最后一段讯息,是在距今大约五六百年前,细细算来,也就是六安刚刚作为奶狐狸出生的时候。
这份记忆当然并非来自于他那只不过寻常狐狸的母亲,而是他素未谋面的父亲。
想要在传承记忆中留下自己的痕迹,自然必须要让自己觉醒传承才是。否则,便只有发生了某种足以振动未觉醒的传承血脉的变故,才有极小的可能性被传承血脉被动记录下来。
六安的父亲,是介于这二者之间。
他觉醒了血脉,但将那些记忆刻印在传承血脉之中却并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一些缘故,这种记忆还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晰。
当初六安以为自己不过是只普通的狐狸,是因为他被那宠妃抓去炼制邪术,他母亲和一窝兄弟姐妹也被杀死时,他的父亲并未出现过。
在六安看来,妖狐不可能寻找普通狐狸做道侣,就算可能有跨意识交流的真爱存在,若他的父亲身为妖狐,也不可能丢下怀孕的妻子,不做任何防护便离开。
但得到了这部分传承记忆之后,六安才知道他当初的推论实在有些草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的“父亲”,有可能在母亲生产之前,便出了什么事。
他从那些凌乱的片段中,拼凑出了些许当年的事实来。
他的“父亲”是从一个有了裂隙的封闭器皿中逃出来的。
那个黑黝黝的罐子里满是血腥味,因为存放得太久,那些味道似乎变质了,并不怎么好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漆黑的世界里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在黑暗的世界里,那些光点哪怕只有一粒尘土大小,也是耀眼无比。
这些微微变质的血液中,有一丝血液始终保持着异常的鲜活,在那丝裂缝出现之后,其中蕴含的意识被全然唤醒,“它”便找准了机会从中溜了出去。
那丝有意识的血液,就是奶狐狸的“父亲”。
它身上似乎带着某种使命,根本没时间躲避后面有可能跟来的追兵,漫天寻找着同类。却发现此处不过是凡俗地界,而且不知什么原因,根本找不到同类的狐妖。
最终,那丝血液只得退而求其次,寻找那些普通的母狐狸,将为数不多的鲜活血液融入它们体内,以求让它们产下带有血脉的后代。
那道有意识的血液中保存的能量本就不多,虽然很想要广撒网,但仅仅将力量注入三头母狐体内,那丝血液便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在它弥留之际,偶然遇到了一头怀孕的母狐,或许是破罐子破摔,那血液将最后的力量融入母狐体内,却不知产生了什么奇特的反应,竟在那母狐狸腹中直接凝聚出了一个脆弱的新胚胎。
那个新胚胎最后变成了一母同胞中最脆弱的一只小狐狸,却又因为它是最脆弱的一只,反而侥幸存活了下来。
这种事情听起来又诡异,又荒唐,一丝血液竟然也能生出灵智,不仅能生出灵智,还能孕育新的生命?
但六安却是知道,狐妖之中有一种秘术,可以在不得已的时候,将自身的血液当作身外化身使用。当然,既然是不得已的情况,也意味着使用这种秘术,必然要承受可怕的代价。
若他没有猜错,那丝血液的“意识”,可能是那血液原主的残魂。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应该是某只狐妖的“化身”。
而从压制他血脉的那股气息的熟悉之感来判断,他这个“父亲”,还有可能与五灵皇宫里的那头,被秦家围剿的上古大狐妖有关。
更巧的是,那滴血液一开始被封存的器皿,六安还见过,就在当初那个杀死他母亲和兄弟姐妹的宠妃手中。那宠妃用他来炼制邪术的时候,还曾经使用过里面装盛的血液。
那滴血液千辛万苦逃离对方手中,为了给自己留下传承倒处撒网,到最后,他这根很可能是对方留下的唯一独苗,还是落到了对方手里。
这是怎样一种孽缘?
宠妃能够得到疑似那只大狐妖,或是那大狐妖后代的血液,那个宠妃的家族,有没有可能与秦家有关?
可惜那个时候六安还很弱小,将那宠妃反噬之后,短时间内他也只能屈居井里,无法过问外界之事。当他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外面都已经改朝换代物是人非了,自然也无从查起。
六安琢磨了一番,不论是不是,只要去了秦家,这一切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那压制着他的血脉之力的力量还带有些许意识,证明那只大狐狸或许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