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三人再次愣了愣，然后再一次同时回头，就在韩擒虎要再次叫价的时候，身旁的侍从死死拉住了他。
    “韩大人，不可啊！”“超过了啊……这具铠甲二十五亿以内拿下应该可以。但现在超过太多了。千岛之国并非很富有的地方。不比汉阳！”
    韩擒虎鼻孔里出气有些粗，还想抬手，侍从拼命压住。数秒后，他才舒了口气：“好了，放手吧。本王放弃竞价。”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一股名为不甘的感觉，蛇一样缠绕。
    很隐晦。却和自己之前那种热血冲顶的感觉完全不搭，这股感觉虽然小，却让他无比的不爽。他甚至想冲动地继续叫下去。压了足足三分钟，才真正压了下去。
    今夜自己是有些冲动了……这对于活了数百年的十二天罗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现场，就剩下了马伏波，刘裕两人。
    “马大人。”刘裕看了一眼马伏波，微笑道：“汉阳是所有封地中最富裕的一个，你确定要和本王争？”
    “不试试怎么知道？”马伏波也微笑：“不然……你转手卖个三千套给本王？”
    “哈哈，说笑了……二十八亿三千万。”
    “哪里哪里，不说笑……二十八亿五千万。”
    一丘之貉。
    现在加价都不是一亿一亿地加了，都是千万地加。转眼快三十亿的军费，已经接近他们去年一年的军费开支了。到了这里，谁都比较慎重。
    看似平和，实际上，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最后阶段。
    谁是真正的对手，谁已经确定放弃，一目了然。
    “二十八亿七千万。”“二十……九亿！”
    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墙上他们的数字也在飞快攀升。就在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沉稳的男音响起。
    “三十亿。”
    三十亿……二楼，秦夜倒抽一口凉气，马上看向了发声的地方。
    杨继业。
    他终于出手了！
    事态已经不在他掌控之内，杨继业于谦出手他没做好准备。现在……要么刘裕一跟到底，毕竟他的封地是所有封地内最富庶的汉阳。马伏波上一轮就有些吃力了。要么……铠甲被于谦杨继业拿到手，这是最坏的结果。
    既然已经无法掌握，那就交给老天。
    秦夜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听着下方的竞价，尽人事听天命，他已经不能做的更好。
    霍！大厅里，刘裕和马伏波同时看了过来，寂静中满脸肃杀。
    不一路。
    杨继业买到了，就等于在阎罗王手里了，这个东西……他不想看到出现在其他地方。
    “三十一亿！”刘裕提了提衣领，淡淡道：“吕宋也能和汉阳比？”
    看得出来，三十亿是杨继业的极限，他叹了口气，朝秦夜扫去了隐晦的目光。
    爱莫能助。
    阎罗王大人，您这手实在是欠缺考虑了啊……
    “还有谁？”刘裕扫视一圈全场，缓缓站了起来。心中的舒爽感到这里已经达到了极致，开始渐渐平息。眼中两道接近一米的鬼火缓缓熄灭到正常状态。朝着李顺斋抬了抬下巴：“如果没人加价了……拍卖官，你还在等什么！”
    李顺斋浑身一抖，拿起了锤子：“三十一亿第一次，三十一亿第二次，三十一亿第……”
    “泥婆罗第二大城市，博卡拉著名景点，比格纳斯湖地契一张。”
    轰！
    刘裕刚熄灭的鬼火，瞬间爆燃，于谦……又是你个老不死！你们归附就归附，存心和本王过不去是不是！
    你要归附，本王不拦你，人各有志。那本王要走，你也别拦本王！大家同事一场，分别之际你还真不给本王留一丝香火情？！
    “听都没听说过的景点，也能拿出来抵债？”他嗤笑了一声，本来，心中被音乐会调动的一股热血已经烟消云散。但又被于谦点了起来。明知道这样下去会演变成意气之争，然而……感性此刻战胜了理智。
    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一个区区臣子，偏远藩王，也敢和朕叫板？！
    音乐会的酒劲，此刻已经完全发挥。
    “况且，这里也没有说过能以资抵金吧？”他斜着眼挑了一眼李顺斋：“问你话！”
    “是！”李顺斋吓了一跳，恭维道：“原则上……是可以的……这个景区小人有幸去过，绝对在三十亿以上……没有精细估价，粗略估价的话……估个三十五亿，大人您看如何？”
    “好一个三十五亿。”刘裕嗤笑一声，心中怒火是彻底被挑了起来，冷冷看着于谦：“四……”
    话音未落，周围两位侍从赶紧拉住了他的袖子。
    “大人……大人！不可啊！这可是四十亿啊！”“大人！三思，三思！这已经超过了铠甲本身的价格。您不能这样啊！”
    “滚！！”刘裕暴怒的喝声响彻大厅，长袖一挥，一声闷响，两位侍从居然被直接扇到了墙上。他猛然站起来道：“三十六亿！”
    “于谦，我看你区区泥婆罗拿什么同汉阳争！”
    到底，他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二楼，秦夜猛然睁开眼睛。只听到礼花在耳边炸开。
    三十六亿……比自己预想的多了整整八亿！
    半年的准备，从得到刘裕消息的时候谋划至今，终于……化为了丰盛的报酬。
    不虚此行！
    三十六亿的天价震撼全场，别说现场阴灵了，就算李顺斋都呆滞了。只剩下重新轮回的星空又一次响起激昂的音乐。
    鼓乐，号声，钢琴，仿佛此刻同时在为刘裕庆祝。
    “三、三、三十六亿第一次。三十六亿第二次……三十六亿第三次！成交！！”
    李顺斋终于回过神来，近乎声嘶力竭地大喊：“恭喜汉阳王刘裕荣获本次新地府高端武器发布会的竞标！下面，让我们共同见证销毁模具的时刻。从此，新虎式坏一件少一件！绝不回炉！世间仅有一万套归天蛊铠甲！”
    刘裕肉疼不已。但是……也舒爽不已。
    滋润……真的滋润，从进入这个房间，音乐盛典让自己心情一路推高，回首当年铁血山河。但在最高处戛然一收，本以为这股热血只能慢慢熄灭。自己夜不能寐时翻出来品味品味。没想到，心情推到最高点后，还有一场完美的发泄。
    虽然也是剧痛的发泄……
    不过……此刻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通体舒坦，心中的那点对阴灵石的痛，也就不那么痛了。
    阴气光幕上，不知何处响起一声“砸！”顿时，一片巨响，所有生产线被生生砸烂。刘裕满意地抬了抬眉，站了起来，竟然朝着秦夜微微鞠了一躬：“今夜受益良多。阎罗王招待有心了。若来汉阳地府，本王必当好好招待。”
    “当然。或许不久后，我们就会在汉阳见面。”秦夜微笑着颔首。
    “本王期待。”刘裕化为阴风消失：“不过……本王更期待，从明日开始的磋商。”
    尘埃落定，所有封疆大吏和秦夜见礼之后，都一一离开。虽然有的注定今日离开，下一次见面就可能在战场。但还没有脱离华国地府的一天，他们也不敢嚣张
    人都离开了，二楼，秦夜坐在最前排，身后是王成浩和苏冬雪。
    “去找刘寄奴交割。”秦夜揉了揉眉心，有些困了。这次大朝会该达到的目的都差不多达到了。建设新城市的钱也有了。阿尔萨斯让他存越多阴灵石越好，三十六亿，应该足够了吧？
    剩下的磋商，大家都知道要磋商什么，反而是预料之中。
    “我？”王成浩指了指自己，牛眼瞪得贼大。
    “不然呢？”秦夜白了他一眼：“又不会吃了你，总得早点立起来。本官才好偷懒……不，才好任用。”
    麻痹说真话了吧……刚才说的一定是真话吧？绝壁是的吧！
    就在王成浩离开以后，秦夜却没有走。他静静地坐在二层，许久才沙哑道：“苏冬雪。”
    “在。”
    “让于谦和杨继业过来一趟。”
    苏冬雪飘然而去，不久后，于谦和杨继业同时来到。两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一跪倒底：“见过阎罗王。”
    秦夜手指轻轻点着护栏，数秒后微笑道：“两位大人请起。今天的事，你们怎么看？”
    “欠妥。”杨继业毫不避讳地开口道：“归天蛊甲胄何等难寻，地府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太需要一只强军。有归天蛊甲胄武装，我们能迅速拉起一只精锐来。可惜……”
    “为他人做嫁衣裳啊……”于谦长叹了一声，幽幽道。
    秦夜笑了。
    “地府缺军队。但更缺钱。”秦夜站了起来，负手踱步缓缓开口：“你们可知，为何本官明知他们要脱离地府，却尽心尽力招待？”
    两人摇了摇头，这次招待地府可谓倾尽所能，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事情来的太急，他们也没来得及想。
    “因为，钱是赚出来的。靠地府区区小镇，能存下几个钱？只有大开海贸，才能日进斗金……于大人，你身在明朝，关于开海的利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于谦眼眶中鬼火霍然一跳。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但是……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出售新虎式！这将来会成为我府大患啊！”
    黑暗中，秦夜笑容如同魔鬼：“两位大人……多虑了。先休息吧，来日方长。”
    有些话，不可能对刚见过一面的于谦和杨继业说。
    谁知道忠臣翻牌之后，会不会是一张内奸。
    于谦和杨继业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了。秦夜过了十分钟，才若有所思地开口：“信长公。”
    “在。”织田信长从阴影中走出来，之前竟然没有人发现他存在。
    “帮本官联系修罗道主。”秦夜笑了笑：“告诉他……我这里还有一批归天蛊的甲胄，大约五千具。问他用什么东西来换。而且……顺便透露给他，让他安分点，并不是没有被册封的可能。”
    是的，以后确实不会再制作新虎式了。
    但是……谁说这次就只制作了一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