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再订婚？”欧尚卿却听着上了心，将涮好的羊肉放进戚沫碗里后，便放下筷子，认真的开始思索起杜家琪的话。
    “你该不会连求婚都没求吧？”杜家琪一脸不可思议。
    “我……还在准备中。”欧尚卿摸了下鼻子，偷瞄了眼戚沫，回得好不心虚。
    “我的妈呀！你们俩这是过家家呢？什么都没开始，就直接结婚了？未来还这么长远，以后回想起来，少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到时候岂不是要追悔莫及吗？”
    杜家琪夸张的拍了拍额头，对他们俩这种啥也不是的结婚，真的是有些无法接受。
    结婚，怎么可以没有这么些美好浪漫的过程？
    “这就跟做爱一样，没有足够的前戏，你干巴巴的就硬塞进去……”
    “咳咳！”戚沫被嘴里的羊肉呛得直咳，脸就像这火锅里沸腾的红汤，一边咳，一边瞪着杜家琪。
    这……
    这是一个女孩子说得出口的话吗？
    “家琪。”欧尚卿递了一杯水给戚沫，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警告的看了眼杜家琪。
    “这有什么啊！都是成年人了……”
    “别说了你，赶紧吃你的！”蒋书恒涮都没涮就将整盘生菜倒进她的碗里，只进了一片到碗里，其他的都散落在桌子上。
    杜家琪眨了眨眼，成年人还不让谈成年人的话题吗？以前他们不也经常这样聊天的吗？
    “你干嘛呀？都掉了！”杜家琪打了下蒋书恒，捡起那些生菜，一片片的放回盘子里，又丢了几片到火锅里涮。
    “你的形容可真形象。”蒋书恒白了她一眼，看向戚沫，她总算是停下了咳嗽，脸却更红了。
    “难道不是吗？”杜家琪不服气的咕哝了声，夹回烫好的生菜，给了蒋书恒两片：
    “我这不是为了让他们更明白人生中最重要的不仅仅是结婚这一件事吗？求婚不重要吗？订婚不重要吗？求婚都没有，订婚也没有，女孩子也太委屈了吧！”
    “是这样吗？”欧尚卿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戚沫。
    戚沫耸了耸肩，表示她不觉得这是件委屈的事。
    “这就显得这女孩子很好追一样，太容易到手的，男人不知道珍惜！”杜家琪还在喋喋不休，完全忘记了她口中所说的“男人”，可是她从小到大爱慕着的尚卿哥哥。
    戚沫笑了笑，虽然她不怎么苟同杜家琪的一些观念，但对于“太容易到手的，男人不知道珍惜”这句话还是认同的。
    不过也因人而异吧！
    就好像戚卫国，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写了三百多封信追到的女孩子，还不是没珍惜吗？
    毁了一个家，毁了一个女人。
    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可曾有那么一次后悔过？
    戚沫拿起整瓶啤酒，“吨吨吨”的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烦躁的心情才被压了下去。
    蒋书恒和杜家琪都看懵了，面面相觑了一下，向欧尚卿求解。
    “喝呀！”欧尚卿朝蒋书恒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要不醉不归吗？”
    “你的酒都还没碰一滴，好意思说我？”蒋书恒指着他前面两瓶还没开动的酒，没好气的反驳。
    欧尚卿嗤笑了声，一万个理由也抵不过一个：“我得照顾她，不然等会没法收场。”
    “少来！这么多年兄弟是白当的吗？就算你一个人把这两箱啤酒都灌下去，你也能妥妥的照顾她。”蒋书恒可不给他这么说服不了人的推辞理由，欧尚卿的酒量那才真叫一个高深莫测好么？
    “你就说你喝不喝吧？不喝的话，今天这饭也别吃了！”
    欧尚卿没答话，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路平安。”他举起杯，沉声道。
    见状，戚沫和杜家琪也纷纷举起酒瓶举向蒋书恒，大声喊：“一路平安！”
    蒋书蒋愣了愣，随即低着头笑了，无奈地跟他们碰了瓶，以瓶口指着欧尚卿：“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反正这顿酒，你得陪着我。你要知道我的牺牲有多大，你得补偿我！”
    欧尚卿看着他，良久，才默默的点头：“好。”
    戚沫不知道他所说的牺牲是什么，杜家琪却暗暗的看了戚沫一眼，四个人再次碰了杯，有随意的，有“吨吨吨”给自己灌酒的。
    “慢点喝。”欧尚卿按住戚沫“吨吨吨”吹瓶的手，将酒瓶从她手里夺下，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以你的酒量，省着点挥霍吧！别等会儿践行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滑桌子底下去了。
    “有你在，醉了也没关系。”戚沫朝他露齿一笑，无条件依赖的笑容，显得格外天真无邪。
    “有关系。”他拉着她坐下，用纸巾擦掉她下巴上的一滴酒，晦暗不明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喝醉了，你会把我扔这里不管？”戚沫夹了一片粉嫩的巴沙鱼在红汤里涮烫着，问得有些心不在焉，把注意力都用在了筷子尖的鱼肉上。
    “容易酒后乱性。”他靠近她耳畔，将声音压到最低的气音，只有她听得到。
    戚沫的手一抖，筷子尖上那片刚涮好准备出锅的鱼肉就这么“叭嗒”一声掉回了锅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桌子下，欧尚卿的小腿肚突然挨了一下踹，痛得他呲牙，倒抽了一口冷气。
    戚沫红着脸，表面上强装镇定的在汤里捞着鱼肉。
    第389章 酒后告白
    蒋书恒用筷子一盘盘的的敲过那些荤菜，接着是要上刑场被绞杀的痛苦看着欧尚卿和戚沫：“你们俩看一下，这桌上羊肉、牛肉、鸡肉、鸭肉、鱼肉……等等等等，啥肉没有？你们为什么非得再杀条单身狗？”
    戚沫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杜家琪已笑翻在椅子上，夸张的拍着蒋书恒的肩膀。
    表情有些淡的和欧尚卿相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
    “不是要喝酒吗？废什么话？”戚沫拿起还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酒瓶，不耐的轻敲了下玻璃转盘。
    “啧啧，单身狗连说句肺腑之言都是废话，喝死我算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蒋书恒一声长叹，又重新开了一瓶酒，和戚沫对吹了起来。
    半个小时下来，四个人吃吃喝喝，只剩下一个还和来时一样面不改色。
    欧尚卿无奈地看着已经醉得七倒八歪、胡说八道的三个人，也只是支着下巴任着他们彼此发作。
    蒋书恒抓着身旁的杜书琪，醉眼迷离，已认不出谁是谁了：“沫沫，戚沫！戚——沫！沫沫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打从心里喜欢！”
    “嗝……”他打了个酒嗝，头歪了一下，又很快竖直，继续口齿不清的大着舌头表白：“听我说，听我说，我只说一次，以后就再也不说了！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特别！”
    “特别漂亮！特别有气质！气场特别大！特别……冷！可是在人群里，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中，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你了！”
    他回想着第一次见面，美好的画面让他“嘿嘿”傻笑了几声，就仿佛回到了那一场晚会，他看到戚沫站在欧尚卿身边，安静得遗世独立，却又该死的引人注目。
    欧尚卿听着他的表白，侧目看了眼戚沫，这家伙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拿着一个酒杯，用毛巾使劲的擦着，擦一会儿，又举到眼前眯起眼睛细细的盯一会儿。
    接着好像感觉怎么也不满意，又开始继续擦……
    而有人向她告白的话，她估计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虽然有些同情蒋书恒的一片痴心真情，可他的私心也绝不会允许蒋书恒这番表白当着戚沫清醒的时候让她听到。
    他知道戚沫一喝醉就断片，醒来后就什么都不会记得。
    也因为这样，即使蒋书恒今天说再怎么露骨的话，他也勉强愿意包容。
    这，也算是作为朋友的情分，让他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以后更好的放下。
    “沫沫，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除了没欧尚卿那小子帅，哪一点比不上他嘛！他有什么好的，又冷漠又不近人情，整天死气沉沉的摆着张扑克脸，像个脸瘫一样，连一点浪漫都不懂！你是有多瞎呀？多瞎才会看上他呀？”
    说到气头上，蒋书恒抓着杜家琪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好像要把她摇醒，把欧尚卿从戚沫的脑子里、心里给摇出去般。
    “别摇了！我要吐了！尚卿哥哥，抱我去床上睡，我要和你抱着睡……呕……”杜家琪终是被摇吐了，扶着桌子，趴在蒋书恒腿上吐了个干净。
    欧尚卿叹了口气，起身在那股酸臭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之前，打开了窗户。
    冰冷的寒风灌入，驱散了臭味的同时，也带走了室内的一部分暖气。
    喝醉酒的人好像连冷的知觉都失去了，蒋书恒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倾诉着肺腑之言，像是要把心里所有说不出口的话，都趁着醉后倒完般。
    戚沫茫然的看过来，越过他，看向窗外。
    “冷吗？”他走回到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红通通发烫的脸蛋，看着她眨着羽扇般纤长浓密的眼睛，茫然无措的眸子，微张的红唇娇滴滴的，像个无知小儿，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
    “我叫人来带他们回去，等他们走了，我再带你回去。”将他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哄道。
    戚沫嘤嘤咛咛的应了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像只猫咪般蹭着：“我想睡觉。”
    “再忍忍？”欧尚卿的下巴被她头顶上的头发蹭得发痒，心都被她给蹭化了。
    “睡觉。”像个耍性子的小孩子，她又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
    欧尚卿无奈，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搂着她，让她舒服的靠在怀里睡。
    “睡吧。”温柔的声音像极了催眠曲。
    戚沫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双手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腰，头靠着他的肩膀，真的睡了。
    十几分钟后，蒋家的人才匆匆赶来。
    看到这一室的兵荒马乱现场，几个人头疼的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
    “欧少。”进来的五六个人恭恭敬敬的向欧尚卿打了招呼，看到他像抱孩子般抱着一个睡着的女孩子坐在那里时，几个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你们把他俩带回去，小心点。”他交待了一句，便抱着戚沫起来，动作温柔轻盈，小心翼翼的怕弄醒了她。
    蒋家人中一个年纪大的在蒋家服侍的时间长，眼力见也可见一斑，欧尚卿一起身，他忙拿起欧尚卿身后椅背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欧少放心，我会安全带少爷和家琪小姐回去的。”
    欧尚卿“嗯”了声，出门了。
    “管家，刚才欧少抱着的那女孩是谁呀？”
    “太不可思议了，我见过欧少那么多次，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温柔小心的！”
    “我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亲近过！”
    “可不是，想想我们少爷跟欧少从小一起长大，光是靠得近了些，都会被欧少推开老远。”
    “够了，这些事是我们该议论的吗？快扶少爷和家琪小姐回家，小心点，别磕着碰着少爷和家琪小姐了！”管家轻斥了他们一句，一边拿起蒋书恒的外套给他穿上，一边指示他们干活搬人。
    几个人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话的一起上去，合力扶起蒋书恒和杜家琪。
    第390章 证据
    戚沫醒来时，发现自己又睡在了欧尚卿办公室里的那个休息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