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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打过抑制剂、又是对A的信息素不敏感的何远完全不受影响,直勾勾看过去:“你看过碎掉的季常吗?浑身烧伤,无论做多少次修复手术还是会留下可怕的疤痕。你看过他浑身缠满纱布,焦黑的皮肉混着血水和脓水,疼得叫都叫不出来的样子吗?你夜里不会做梦?就没梦见他找你?”
何远拿出几张烧焦的病人的照片:“季常也是这个样子。他好痛啊。他的孩子,你的侄子,也在大火里哭,你没听见吗?”
“滚……”方高旻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何远:“方稷快回来了吧。他一回来,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将烟飞云散。你比不上你哥,一辈子都比不上。方高旻,你是人渣,人渣怎么还不去死呢?”
“滚……滚…………”方高旻大口喘气,像个吸毒的精神病患者,浑身哆嗦,突然暴起,冲着何远怒吼:“滚——!”
何远面露惊恐,瑟瑟发抖。
咖啡店里的安保机器人接到指令很快过来保护何远,电击方高旻,准备强制钳制,然而遭受电击后的方高旻突然陷入非理智的狂暴状态,神经质的大叫,挣扎开安保机器人,恐惧地冲出咖啡店,路人惊慌避开,此时绿灯亮,车流奔腾,一辆重型卡车飞驰而过,‘砰’地撞到冲至马路的方高旻并拖行十来米,碎了一地的残肢和鲜血。
咖啡店里的何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戴上帽子,收起网上下载的烧伤照片,悄无声息的退出人潮。
***
方高旻车祸死了,死得能直接拉火葬场的那种,被一辆载玉石毛料的重型卡车撞死。方家乱成一团,方母情绪激动,闹上市局刑侦队要枪毙害死她儿子的人,坚持有人谋害她儿子。
警察告诉她撞死方高旻的司机正是贺星文的亲妈,儿子被抓,传出的消息是死刑,贺家也倒了,贺母直接发疯,之前上方家闹过但被赶出来,谁能料到她会干出玉石俱焚的事儿。
“还有一个事得通知你们,经调查发现凶手开走的卡车装载大批从边境走私的玉石毛料,跟方家也有一点关系。所以,请配合警方调查。”
方母懵住,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被顶罪的贺家倒了,贺母报复,撞死她的小儿子,而撞死她小儿子的卡车居然是他们紧攥手里不放的一条来钱路子。
这多荒唐。
傅家也听说这消息,只让傅家期去方家慰问以表哀思,之后不着痕迹地疏离方家,而同样听到方高旻被寻仇的傅家婧吓得不敢再造次,倒是乖乖配合警方调查。
方高旻一死,玉石毛料案子又掀起波澜,方稷带着妻儿不得不提前回首都。
此时,医院隔离室。
傅嵊做完最后一组实验,没对研究员脱敏治疗的提议做出回复,只说以后会考虑。
研究员温声说:“为了您自己的身体,和您的伴侣着想,您最好尽快接受脱敏治疗。”
傅嵊抬头,突然说:“你不是之前的研究员。”
研究员点头:“嗯。他有一点事,让我过来做最后一次记录。”
研究员穿着口罩、眼罩和防护服,密不透风,根本看不清脸,傅嵊看向他的胸牌,季白书,科研院院士,beta。
“你是研究新型抑制剂的季院士?”
季白书抬眼:“是的。记录已经完成,您随时可以出院。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离开隔离室,房间门没关好,傅嵊能看见他出去后跟门外的军警交代注意事宜,一边说话一边按着手腕,拨下白色手套,露出腕间一圈凸起,似伤疤又似纹身。
季白书交代完事宜就走了,在休息室里脱下笨重的防护服,同事进来跟他打招呼:“季院士您好,您手机响了。”
“你也好。”季白书回头从常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到角落里细声说话。
同事扫了眼季白书的手机吊坠,一只黄色的毛茸茸的小鸭子,心想温柔的季院士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癖好。来电人是季院士的丈夫吧,听说控制欲过强,每天电话查岗,风雨不落,得亏是季院士那么温柔的人才能扛得住。
隔离室内,傅嵊扣上军装腰带,身后是心腹下属、即副官的汇报:“傅少将,这是调查小何先生的报告。”
傅嵊顿了一下,头也不回:“你说。”
副官回想报告里的内容,硬着头皮说:“小何先生当年在图书馆遇袭、酒吧参与群架确实都是意外撞见您,至于之后的每次巧遇,都有过人工剧本的痕迹。不过,如果是小何先生主动追求,那么制造偶遇无可厚非。追求……都是这样的。”
傅嵊:“做你的汇报,倒不用做多余的阅读理解。”
副官讪讪:“是。小何先生是孤儿,小的时候遭遇拐卖,四处流浪,被姓何的人家收养,登记入户口。”
关于这点,何远结婚时坦白过,傅嵊一直知道他是被收养的孤儿,跟养父母不亲。
那时他没怀疑过何远,但现在想想处处都是疑点,既然不亲近,为什么无缘无故收养一个流浪儿?
“继续。”
副官吞咽口水:“虽然登记在姓何的人家的户口本,但满十八岁就迁出,做了独立户口,而且养他的人不是姓何一家。姓何的那家人说了,他们收钱办事,卖了户口而已,实际不承认何远。”
傅嵊转身,背对身后的光,面孔深邃,看不出此刻心情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