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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夸我么?”叶长生忍不住想逗她,一手拿着锅铲,一手伸过来揪了揪她的头发。
余声点了点头,“嗯,叶先生很厉害,我也是慧眼识英才,有识人之明。”
叶长生顿时哭笑不得,夸他没见多少诚意,表扬她自己倒是舌灿莲花。
吃饭的时候叶长生想起白天在明家时的事来,问道:“阿声,你和周太太……认识?”
余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不算认识,就是见过,都是以前的事了……嗯……”
叶长生见她说得犹豫,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疑惑却也没追问,余声见他没问,心里却生出些愧疚来,顿了顿又道:“不是什么好事,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好。”叶长生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应了一声,夹上来的一块焗南瓜换了个方向落进了余声的碗里。
余声低着头吃饭,咸蛋黄焗南瓜的咸香诱得她吃了一块又一块,也不曾抬过头,自然也就没看见叶长生蔓延在脸上的满足笑意。
饭后她帮叶长生收了碗筷去厨房,看见他将碗筷丢进洗碗机里不管了,一时有些愣,“……这就可以了?”
“当然,它会自己洗,一会儿就好。”叶长生插上电源。
余声“噫”了一声,弯着腰,不太相信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机器,“能洗得干净么?”
叶长生把她拉了起来,“放着高科技不用多浪费,洗得干不干净,等下你看不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碗洗好了,余声学着叶长生的动作,将洗好的碗碟取出来,用干净的抹布擦干水然后放进消毒碗柜里,从厨房出来时,她摸着下巴道:“要不我给林阿姨搞一个这个?”
叶长生笑笑,“需要帮忙吗?”
余声却摇了摇头,“先不用,等我问过阿姨,怕是要费些口舌说服她。”
叶长生将她带到了二楼的露台,余声靠在栏杆上往远处望,陇西路这片地方灯光零星几点,似乎比白天还要安静得多,远处霓虹灯的灯光把原本该是漆黑的天幕渲染成深蓝,遮盖住了稀少的星子。
“长生,你住在这里真的不怕吗?太安静了。”余声侧头看着身旁搬了桌椅出来的男人,咬了咬唇轻声问道。
叶长生放下手里端着的小几,直起身来,“习惯就好。”
余声心里忽的一疼,讷讷的喊了声:“长生……”
“嗯?”叶长生整要进屋取东西,听到她的声音,停住了脚回头来看她。
他的目光平静温和,像他此刻整个人给余声的感觉,她按捺下心里的情绪,扬起笑脸问他:“有月光白么?我想喝那个。”
月光白,主产于云南思茅的一种白茶,传说此茶在夜里,就着明月的光亮,采摘嫩芽为原料,并且从采收到加工完成,均不能见阳光,仅在月光下慢慢晾干,且采树的均为当地美貌年轻少女,故又得名“月光美人”。
“才刚吃完饭,等会儿再喝。”叶长生倒没说没有,只说要过一会儿,从屋里再出来时手里也端着一套白瓷茶器。
余声喝了两杯白水就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叶长生点燃了炉子里的固体酒精,将生铁铸的水壶放上去,等水滚开之后又将茶叶投入茶碗。
尚未浸泡的月光白有一股香气,形状也有些奇异,呈上片白下片黑之态,犹如月光照在茶牙上。一经冲泡,香气四溢,汤色先黄后红再黄,清凉透澈,入口后回甘生津。
余声眯着眼呷口茶,舒服的叹了口气,然后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看不到什么东西的天,感慨道:“些日子舒服得我有些害怕。”
“那是因为你不思进取安于现状,才舒服成这样。”叶长生将公道杯里的茶给她满上。
余声“嘁”了一声,“我以前就是太思进取了,可也没见得到些什么呀。”
叶长生抬头端详了一番她的脸色,见她说这话时有些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有些言不由衷。
他的心突然有些发痒,余声离家的那些年一定发生了许多事,并且是她父母都不知道的事,以至于叶长生虽然好奇却一点都摸不到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同样思进取却像余声说的那样,没得到什么的人,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长生,你说,咱们家以后谁做菜?”他正走着神,却突然被余声的声音唤醒。
叶长生愣了愣,然后反问道:“阿声你不会做饭?”
“怎么可能,我那么聪明!”余声一听就拍了拍椅子扶手,反驳道。
“那就谁有空谁做好了。”叶长生又泡了一碗茶,将茶汤倒进了公道杯。
余声立刻就有些不满,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你也不哄哄我说你做呀?”
“可是我工作忙碌怕是不太可能,到时候又显得是我欺骗你了,你就开心了?”叶长生也不挣开她的手,任由她拧着,抬起眼看着她鼓起的脸笑得意味深长,“虽说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但总不希望被人哄骗吧?”
说着也不等余声说话,就接着笑道:“没办法实现的承诺,给了也没用,不让你失望的办法就是我不乱给你希望,这样你也不肯?”
他说完就睨着她笑,直看得余声不甘不愿的放开手,又嘟着嘴轻哼了两声,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