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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声哭了半晌就停了下来,将脸重新窝进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服扣子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长生低头看着她问道:“长生,那个时候的你,到底喜欢他们什么呢?”
余声愣了愣,抬头看向他的脸,他背对着床头台灯发出的光,面目有些朦胧,但是眼睛却清亮一如白昼时的模样,仿佛有着吸引人心的魔力,她忍不住就看痴了,她最爱的,就是叶长生这一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
“……喜欢方海同,是因为他优秀又浪漫,喜欢杜翎,是因为她温柔可人,又怜她失去父母,之后……”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每个人都变了……”
叶长生将头低下去,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听见她问自己:“长生,我也变了,不那么善良了,又小气又像鸵鸟,你还喜欢我吗?”
叶长生愣了愣,抬起头,撞见她目光里的忐忑和哀求,心头突然一痛,他的余声看似坚强又柔软,但实际上敏感又脆弱,可是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
然而他无法告诉她在他心里她该是什么样的,因为她无须为了谁去改变自己,于是他只好忍着心里的痛,笑着应她:“喜欢,我不知道以前的你怎么样,但现在的你就是我喜欢的样子,坚强独立不会被欺负,这样很好,阿声。”
余声听完他的话,仿佛松了一口气,眼睛的亮光闪了闪,迅速又被疲惫取代,她合上眼,拍了拍他的心口,“长生,我困了,要睡觉。”
“好,睡吧。”他扶她睡下,又盖好被子,侧身将台灯拉灭,床头柜上的闹钟嘀嗒嘀嗒发着微弱的声音,时针已经指向了夜里两点。
叶长生伸手将身边的人抱过来,又替她拂开沾在脸上的发丝,在黑暗里沉默的打量着她脸的轮廓,他仔细的用手指摩挲过她五官的每一处,鹅蛋脸平直眉,眼睛和嘴巴因熟睡而闭着,可他记得她笑时眼里的灵动和接吻时甜蜜的嘴唇。
他叹了口气,想起以前她曾提过泡功夫茶是跟别人学的,想来那个人可能就是方海同了,而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没察觉,那个林桥分明喜欢的就是她,这样一想,他又忍不住心里发酸,恨不得将她摇醒来抱怨一通。
但是他们总归都是有缘无份,叶长生想,然后在床上翻了半个身,将脸埋在余声的头顶,摸了摸她温热的手臂,到底还是满足的叹了口气,脊背一松,终于有睡意逐渐涌了上来。
第二天余声起得晚,醒来时已经过了早上的九点,因为她知道林阿姨会替她开门营业,所以也不着急,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来洗漱。
刷牙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哪里不同,好似整个人都明亮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她点了点头,心道吐槽果然是减压的好办法。
下了楼,在饭厅见到买菜回来的林阿姨,她腼腆的笑笑然后道了声早,林阿姨一面将菜篮子放到流理台上,一面唠叨道:“还早啊,太阳都晒屁股了,早上长生说你累了让我不要喊你,我没好意思说他,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不能有点节制吗,我知道过节开心,但也不能这样啊,房劳伤身懂不懂?”
见林阿姨误会了,余声老脸一红,想解释又觉得说来话长,干脆就低着头一面听训一面飞快的吃着早饭,然后将空碗一推,“我吃好了,到前面去了。”
说罢就急急忙忙落荒而逃,半路上还听得见林阿姨说她:“你这孩子,吃那么快又走那么快,就不怕肠胃炎啊,真是……”
到了前面的店里,余声看见老爷子正和封伯在大厅的桌子旁下棋,她摸了摸鼻子走过去道:“爷爷,您和封伯去茶室里头下吧,外面风大。”
“嗯……”老爷子捏着棋子应了一声,随后又抬起头来,看见她就问,“起来了,早饭吃了没?”
余声点点头,然后帮着把棋盘搬进茶室去,小心翼翼的注意不要移动了棋子在上面的位置。
她从茶室出来,坐到了老爷子先前坐的位置,见一旁的公道杯里茶汤还是热的,就拿过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一杯,然后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汤香气甜纯,汤色红艳,滋味鲜醇,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茶叶罐,原来是一罐宜红工夫。
她慢悠悠的喝了几杯茶,然后拿出手机来玩,先是看看各种社交工具上的信息,再看看短信,发现叶长生早上八点左右给她发过一条,“床头柜上有圣诞节礼物,望知悉。”
余声先是一愣,随后到茶室门口向老爷子说了一声,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到后院,噔噔噔的跑回楼上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到一个原木色的小木盒子,木盒原来被相框挡住了,她起来时自然没看见。
抱着盒子她又下楼回到了前面,在桌子旁坐稳了才打开盒子盖,盒子盖在上面,打开以后里头有一个锥形瓶,余声好奇的将它拿出来,只看见里面有漂亮的羽毛状结晶,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了过来,这是以前有段时间很火的天气瓶。
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的余声,兴奋的将瓶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直到下午叶长生下班回来。
叶长生一进门,余声就眼睛放光的扑了过去,先是狗腿的表示欢迎他回家,然后便连声问道:“这个天气瓶是你做的吗?怎么做的啊?”
“……阿声,你先让我喝口水。”叶长生忙伸手阻止了她,无奈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