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淡扫蛾眉雪玉蛟,东海龙宫天骄女
这五年来,许听潮修为大进,摩云翅已被他祭炼至三十九层圆满,驱使起来,遁速快了三倍不止,那东海龙太子如何能追得上?
眨眼间,狂风乌云、惊涛骇浪全然不见,大海依旧一派安详。
“噗——”
不用回头,许听潮就知道踏浪肯定是面孔扭曲,肩膀耸动。
笑声很短促,因为墨鲤狠狠在踏浪腰间掐了一把!
敖珊依偎在许听潮身旁,精细的脸上写满忧愁,身后传来那压抑的笑声,让她觉得有些委屈,眼圈儿不自主地红了。
许听潮伸手,将敖珊柔滑的纤手握住,很用力。
“为什么?”
敖珊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层诱人的红晕。
“我喜欢你!”
许听潮微微低头,看着敖珊精致的脸蛋,神情不由一阵恍惚。
不知为何,许听潮总觉得敖珊很像姐姐,但似乎还多了些芍药的俏皮……
对视一阵,敖珊忽然垂下眼帘,满面的失落,更让她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
敖珊偷偷看了许听潮一眼,被那火热的目光一灼,赶紧慌乱地移开视线!她明白许听潮的意思,或许门户之见,在许听潮眼里不算什么,但她是东海龙王之女,有些事情,不得不多考虑一二。
先前那番打算,可以算作事急从权,敖珊哪里知道,许听潮竟会这般难缠?凭心来说,许听潮并不让人讨厌,敖珊也对他颇有好感,但许听潮数次如此直接的表白,敖珊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许大哥,让小妹劝劝敖珊姐姐,如何?”
墨鲤强忍笑意,走上前轻声说道。
许听潮想了想,松手放开敖珊。
敖珊颇有些慌乱地从许听潮身边走开。
墨鲤微微一笑,轻轻拉起敖珊的纤手:“姐姐不用惊慌,许大哥不是坏人。龙宫是个什么样子,小妹甚是好奇,不知姐姐可否……”
二女走到云团的一角,低声说起话来,踏浪却忽然跑到许听潮跟前,用一种惨不忍睹的目光看了许听潮几眼,才语重心长地叹息道:“许兄弟,不是哥哥说你……”
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墨鲤,踏浪才压低声音继续道:“追女人这事,过犹不及,万万急不得!想当年我初见你嫂子的时候……”
踏浪唾沫横飞,把自己吹嘘得如何如何英明神武,也不知有几句是真话,但许听潮还是听得很认真。踏浪声音太大,引来二女注视,许听潮索性挥手布下一道屏障,隔绝了所有声音与影像。踏浪见此,说得更是卖力,到得后来,他差点就成了天上地下第一情圣!
小半个时辰后,许听潮嘴角抽搐几下,挥手止住嘴唇开合的踏浪,从黄皮葫芦中取出一蓬青色飞针,抛给这意犹未尽的老妖。
踏浪大喜过望,接过飞针稍一查探,发现正好三千六百枚,根根细如牛毛,有青色玄光环绕其上!这是一套木行飞针,天地五行水生木,他所修炼的水行真气,正好可以用来催动!唯一奇怪的,就是飞针上气息全无!按理说,那左寒云祭出的宝物,应该是被他祭炼过,如今这情形……只怕与那黄皮葫芦有关!
这番猜测,算是八九不离十,那黄皮葫芦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收摄旁人法宝,自然是因为它有消除法宝上印记的妙用!
踏浪猜中了,却并不如何在意,这飞针非同小可,他现在考虑的是,将三千六百枚飞针分作两份,自己和鲤妹正好一人一千八百枚!
此番与琼华弟子斗法,踏浪和墨鲤出力不少,送他们一套飞针,也是情理之中。许听潮又取出那纤细的晶莹丝线,将其从玄龟盾上解下。丝线柔韧如故,玄龟盾上却布满交错纵横的细小裂纹!
这玄龟盾本是不可多得的防御法宝,在晶莹丝线下竟如此不堪,足见这条丝线的珍惜!观左童周三人的言行,这东西似乎是琼华仙派一件有名的宝物,是个烫手的玩意儿,许听潮却不甚在乎。
将丝线拿在手中把玩一阵,许听潮忽然轻轻看了正与墨鲤说话的敖珊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忽忽数月已过。
和许听潮相处得久了,敖珊总算不像初时那般拘束。人说烈女怕缠郎,尽管不能尽情放开心扉,这龙宫公主心里,还是有了许听潮的一丝影子。
利用许听潮击退琼华左寒云,敖珊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否则也不会被许听潮轻薄,却不去反抗。
许听潮真的是个知心人,无论敖珊的喜怒哀乐,他几乎都能一眼看出,与他交往,敖珊觉得很舒服。许听潮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孺慕和宠溺,更让敖珊不知所措,有心不去理会,却次次都会被这种神态打动。
敖珊觉得,许听潮就像是五石散,明知有毒,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溺。
这天,和墨鲤说了些龙族的事情,敖珊就一个人来到小岛边的礁石上,看着一波波海浪撞在礁石上,散成漫天碎玉飞花,痴痴地发呆。
敖珊身材纤瘦,如今更是清减,单薄的渲紫白裙套在身上,被海风一吹,飘飘然似乎随时会乘风而去。
许听潮轻轻走到敖珊旁边,看着她因为消瘦显得更大的眼睛,以及更尖削的下巴,心中隐隐作痛。
良久,许听潮叹息一声。
敖珊回头,精致的脸蛋上写满疑惑。
“这个给你!”
许听潮取出一束晶莹的丝线。
“游刃千缠丝!”
敖珊低呼一声,却没有伸手来接。
许听潮走到敖珊面前蹲下,轻轻拉起她的纤手,将丝线放到她手心,再将五根春葱般的手指合拢。
敖珊静静地观看许听潮动作,脸上逐渐布满柔情,却忽然想到什么,柔情尽数收敛!
“如果,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
许听潮直直看着敖珊的脸庞,两眼和煦又如春水。
“我……”
“老夫的女儿,老夫自会亲自来接,不敢劳烦小友相送!”
“父王!”
敖珊惊喜地站起身!
视线极处,一紫袍老人踏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