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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林夫人的年纪,在他漫漫千年的寿命前,也能算是个小女孩。但是凡人无法驻颜,又因着林絮的缘故,沐吹寒对待她便油然而生尊敬和歉意。
“多谢仙师大德。”皇帝这些日子每天都要批无数折子,和大臣们夜以继日地商量赈灾之事,大笔钱粮投下去,却毫无起色。
洪涝不止,南方无雨,涉灾范围身为越来越大。就算是把整个国库都抖个底朝天,怕也是没有半点用处。
“那我们先去灾地?”叶听江见皇帝和林夫人都深深忧虑,总之待在这皇宫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如赶紧去查这蹊跷的天灾。
“仙师稍待。”皇帝压低了声音,一副生怕被外人听到的模样:“还有一事未与仙师说明。”
沐吹寒抬手在殿外布下一道屏障:“陛下直说罢。”
压着嗓子也不太方便。
皇帝虽然根本看不出屏障所在,但大抵也知道沐吹寒使了什么法术,又客套地赞了两句他仙法妙绝,这才开口道:“如果只是一般的洪旱,我们实在也是不愿麻烦仙师。但这一次,据说南北两地,都有妖祟现世。”
“妖祟?”沐吹寒皱了皱眉,蝎子精后难道还真有妖怪盯上了皇帝?
不过这回的妖祟倒是不怎么聪明,如果是个机灵的,根本不会被皇帝发现,甚至还能反过来将他骗得团团转。
“正是。”皇帝一想到密探传来的话,就冷汗涔涔:“南方有形貌可怖的焦尸,可以如常人般行走,如若被那焦尸抓伤,不日便有火焰焚身而亡。北方情况大同小异,只不过,据说那妖物状似水鬼,浑身肿胀……”
好在无论是焦尸还是水鬼,都为数不多。为了民心安稳,朝廷也在尽力隐瞒这消息,不至于令百姓恐慌。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难民人数那么多,消息早已在民间流传开来,封也封不住。
“仙师,你们也说这次的天灾奇怪得很。”皇帝从旁揣测道:“定是那妖物作乱。”
林夫人闭目痛惜:“求仙尊降妖除祟。”
沐吹寒越听越觉不对,看了叶听江一眼,发现他也是若有所思。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回答,皇帝也是胆战心惊。能请来两位仙师,已经是他们如今唯一的希望,如果仙师也不答应,是不是说明这妖物当真棘手得很,那他们一朝,岂不是覆灭在即?
皇帝焦急之下,频频给林夫人眼神示意。林夫人想了许久,见沐吹寒和叶听江确是不打算开口,咬咬牙道:“絮儿他毕生心愿,便是学得仙剑之法,护佑天下太平。如今他不在了,仙师既是絮儿同门,只求二位能了他遗愿……老身即便是豁出性命,也无悔啊。”
林夫人想起幼子,心中不免悲凄。她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利用这孩子的故旧情谊,可眼下国势危难,如果仙师不出手,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夫人必当长命百岁。”沐吹寒终于笑了笑:“放心,不会出事的。您快些回府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林夫人显然也对他们降妖之事甚为关心,终日忧虑,一时放不下心。
沐吹寒于是和她拉起了家常:“待收复这妖祟后,我们还要来府中叨扰呢,夫人不回去准备准备吗?”
他都说到“收服妖祟了”,林夫人才略微轻松几分:“只要仙师不嫌弃舍下鄙陋……”
“怎么会呢。”沐吹寒道:“我们身为同门,也该见见林絮的家人。”
林夫人想到些什么,露出慈祥的微笑:“我的小孙儿才出生不久,能见仙师,是他的福分。”
沐吹寒笑道:“若是以后孩子喜欢,我们便教他仙法玩。林师弟那么好的根骨,孩子一定也不差。”
到这时候,他还是改口叫了林絮师弟。
“唉,是啊。”林夫人叹一口气:“这孩子,一有灾情便啼哭不止,倒是和絮儿一样,从小便是个忧国忧民的性子。”
聊了片刻,林夫人才欢喜地回府准备接待他们。
沐吹寒和叶听江当即要离宫,皇帝关心道:“仙师可要带些人马?”
“不必。”林夫人一走,沐吹寒便没有那么亲和的态度了,他随意地摆摆手:“我们可能是去送死的,多送少送都一样。”
“送死?”皇帝慌得都结巴了:“仙师,您,你们仙法通天,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才听沐吹寒和林夫人的谈话,皇帝都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谁知道转眼之间,又听到这么一句话,可不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陛下,”叶听江凝重道:“我们亦无十成把握,此时下定论为时尚早。”
“仙师不是说,收服妖物,再去林府吗?”皇帝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不是骗人的吗?”沐吹寒惊讶道:“陛下没看出来吗?”
皇帝愣着:“朕,我……”
他那么信任仙师,这叫他怎么看得出来?
他还是宁愿怀疑两位仙师现在才是在戏弄人。
沐吹寒把林夫人劝回去,是不希望她再担心。但在皇帝面前就懒得做作,实话实说,让他做好亡国的准备。
毕竟……光听旱涝并行,他们还只是心有疑惑。但焦尸和水鬼都出现了,沐吹寒和叶听江就免不了想起之前异动的九婴。
九婴,九头之怪,喷水吐火以为害。
自从九婴被分割为九部分,他们百年前重新封印的凶兽有水火之别。叶听江和他的师门对付的那只,便是水兽,而沐吹寒所封印的,则是火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