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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想要的反应,珑火乘势追击:“你活不了啊,但你还要带着这样屈辱的身体死去吗?何况我所行的何止宫刑?——是凌迟啊!你说,在那一瞬间的死亡来到前,你身上会掉下多少块肉?”她扬着嘴角,双眼却瞪着,笑得可怖。
“你……”老汉咬牙切齿,“你不得好死!”
珑火表情瞬变,嘴角松下:“不说是吗?”
刀尖嵌入了部分皮肉,老汉赶在她下手前大喊:“我说!”
珑火收刀,道:“你说。”
“五人!”
“如何排布?”
“两人留林园……其他三人跟踪你们。”
“这人数……”珑火手中匕首割进了他的左耳耳垂,“是不是太巧合了?”
“真的真的真的!”老汉即刻出声制止,以防她进一步动作。
“你知道,如果你骗我,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让你带着阉人的身子见阎王——我会向你的同伴取证,若他给出的答案不同,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拷问,你也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果真五人?”
“五人五人!人多,暴露的风险也就高了,主人不希望我们暴露。”
“主人?”
“是,伯尹主人……我说,我都说,别杀我别杀我……”
“好,我不杀你,你说得越多,在我放你走之前,受到的痛苦也就越少。”珑火放下匕首,弯刃落在他肩上,显然时刻都能夺他性命。
迥异的体感从空洞的眼眶中蔓延至全身,原先因神经紧张而不去注意的痛感和恶心感忽然一起迸发,老汉在珑火的引导下哆哆嗦嗦地将已知之事交代。
“还有吗?”
“没了没了,”怕她不信,老汉急忙再道,“主人很神秘,我能知道的就这些,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我真的……”
老汉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他的右手颤了后,颤颤巍巍地抬起左手捂住了颈部喷血的刀口。
“你……不得好死——”
珑火起身,退后,取出手绢擦脸,低头看向自己沾了血的白衣。白布上原本就点着朵朵红色花卉,被鲜血喷溅后又添数朵。
珑火向地上那和着血和灰的眼球走去,四顾之下寻不得那块眼皮,于是她只是蹲下,将手绢折叠两下后,用它包起这还连着几根神经的眼球,不露声色的伪装在隔着手绢触碰到眼球的那一刻骤然崩塌。她动起有些软了的腿,虚握着眼球站起来,她走向老汉,将眼球连着手绢放进了他怀里,对着死不瞑目的他,说着:“等在地府遇见,再来向我讨债吧。”
她合上他的眼,支起他的腿,弯下他的腰,让他的头扣在膝盖上,双手摆在股下,呈跪坐的状态,以遮掩他的伤,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尽管地面铺了一层血。
珑火刚起身,一大块脏麻布被丢在了老汉身上,将老汉的身躯盖得严严实实。
她朝东泰远看去,东泰远抬起手,用褐色的衣袖为她擦去脸上的残留血迹,随后放下手,问:“他怎么说?”
珑火回答:“随你我而来的仅有他一人。”
东泰远点头:“没发现其他人——先会合吧!”
“是。”
……
过于静谧的林园像在预示着什么,让人心中不安,半个时辰后,花千宇便领着安明熙和乐洋在林园中移动,从长廊这头走向那头。
天才刚亮全,园中之人不多,大部分为老者。
花千宇借着赏景的幌子观察园中的人们,看是否有值得怀疑的对象。
安明熙看着小池中的游鱼,装作谈论景色:“在此驻留太久,不也给了他们派人来袭的机会吗?”虽然他以为如果是张怀,不会挑在苏州动手;如果是前日那行人,更可能选在他和花千宇分开之时行刺——若他的父皇要杀他,除了借他的死给花家治罪,他想不出别的理由。既然如此,假使花千宇以性命保他,杀他也就没了意义。
正是因有这层考虑,花千宇才觉得不安,毕竟敌在暗,我在明,敌人的数量和目的都还不清楚,他们的护卫也只剩乐洋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人了。但他有作此决断的理由:“此园地广人稀,遮挡物多,便于跟踪,更便于暗杀,留此等候事情结束最合适不过。”
若是去往湖上,虽是安全,但遮挡物少的地方会令跟踪者警惕,引蛇出洞的效果弱了,也不便东泰远他们遮掩自身行迹。
“嗯。”安明熙应一声,也装作观景的样子观察出现在视野中的人。
“可以牵你的手吗?”花千宇忽然问。
安明熙一愣,转头看向花千宇。花千宇被他这么一看,肩膀都颤了下,忙解释:“我是怕——”
不待他说完,安明熙打断:“可以。”话音落下之时,安明熙对他伸出右手。
花千宇看着他的手,心思:这是接受我了吗?
心中的暖阳才升起半点,嘴角也才刚要扬起,便闻安明熙道:“想尽办法避免所有让我死亡的可能以保全你自己吧——我会听从你的一切指示,不必解释。”
花千宇在心中叹气:唉,果真想多了。
片刻凝滞过后,他还是笑道:“做到这种程度吗?”随之握住安明熙安明熙的手。
“……我如今还活着的意义,不过是不让你死罢了。”安明熙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