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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表露,但一定不会无动于衷……这段时间,父皇也许一直在监视王孟的举动。”
“陛下怀疑有同伙?”
安明熙点头:“同伙是定然,他一人难以行事。而他是否主谋、跟踪我们一同南下是否他的命令,这才是问题所在……若刺客之主真是王孟,他不早些将我们杀死,或者为何不在顾方山庄解决我们?是怕在我们死后会被调查吗?还是他有不被识破的自信?只要张怀之行被抓到了蛛丝马迹,他怎么跑得了?若不是王孟……大夫人真的是王孟的女儿吗?”安明熙说着,蹙紧了眉头,步履也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花千宇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道:“你我终究与他不同,将我们所思所想的套入他的行为总是行不通,不如暂时不去推导,直接看证据如何展示,如何?”说完,他将拨浪鼓递到安明熙面前,安明熙接过拨浪鼓,也摇了两下,问:“为何总问我的意思?”
“嗯?”
“‘如何’、‘你怎么想’等类似的话,不是你最常对我说的吗?”
“你不喜欢?”
安明熙不由轻笑:“这个问题你也常问。”
“那,”花千宇凑到他耳边,“我下次想亲你的时候可以不问吗?”
“你!”
安明熙举起拨浪鼓,就要往他头上来一下,花千宇握住他手腕,头又向后躲了下,避免被拨浪鼓的弹丸打到脑门,但只顾着笑的花千宇,一个不留神便被踢弯了膝盖,单膝跪在了地上,花千宇左手垂下,油纸扇倒在了地上。
安明熙居高临下地看着花千宇,手中拨浪鼓羊皮鼓面往花千宇发顶一敲,没有使力,只预示着胜利。
乐洋下意识要扶花千宇起来,但还是收回了手,更退后了两步,不去打扰两人“打情骂俏”。
花千宇低着头,收回膝盖,蹲在地上,仍然没有松开安明熙的手腕。
安明熙见他好似正在伤心,心中内疚是自己做得过火了,于是弯下腰听见花千宇小声说“蹲下”时,他听话蹲下,凑近去听花千宇的话。靠在他耳边的花千宇,举起了伞,罩在二人头顶,带着笑意说了句:“我赢了。”他轻轻咬了下安明熙的左耳垂。
安明熙惊讶,上身后倾,身体失衡险些跌坐在地——此时已是满面春风的花千宇将他拉了回来,抵着他的额头道:“无论是‘如何’还是‘喜欢吗’,问这些都是想把我的心情传达啊——明熙,我啊,最最最喜欢你了。”
安明熙瞪大了眼,双眸皆被花千宇占满,容不下其他。
——伞下,是只有他们的小小世界。
“千宇?”
见乐洋守在一旁,欧阳朔想这赤红伞下的二人中其定有他许久不见的好友,只是……这是在做什么?
闻声,安明熙先站了起,头顶了伞面,险些撞破了伞。
花千宇随着安明熙举起了伞,起身的同时也松开了安明熙的手。
花千宇转身,朝侧前方迈了小半步,挡在低着头、用手挡脸的安明熙身前,举高伞,露出脸部,对欧阳朔笑道:“巧了,阿朔。”
确认真是花千宇,欧阳朔喜出望外,朝前了一步,问:“你何时回京?我怎么没收到半点消息?”
“昨夜才到京都,但忙着正事,也就不及登门——我才在朝上见着伯父,想是你今日还没和伯父碰上面。”
欧阳朔点头:“爹还在官署——你去朝参了?”
“是,”花千宇迅速抬起右手,手掌挡在面前,“不用急着道喜,只是个监察。”
欧阳朔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好歹是个状元,陛下就这么对待贤才?”
欧阳朔身后带着面纱的女子走上前,打断他的幸灾乐祸,问:“朔,这位公子是……”
“挚友,花千宇。”
女子屈膝行礼,道:“原来是花公子,久仰。”
三娘呢?——花千宇隐隐有了预感,他将右手背在身后,正要问点什么,手心被身后之人的指尖轻盈一点,那人低声提醒:“该晚了。”
花千宇收紧五指,握住了安明熙的食指,眉欢眼笑地对欧阳朔以及女子道:“宇还有公事要办,下回再聚,暂别。”
第75章 075
账本上记录了每一笔资金的来源与去向,但这几册账本,最早的记录是在十年前,也就是在王孟升任中书令之后,更早的便找不着了。
花千宇粗略地翻阅着账本,话道:“按道理,‘真账本’不会明目张胆地摆在书架上。”
一旁把书从柜中抽出,又翻开检查的安明熙没有因花千宇的话而收手,回道:“大隐隐于市,还有哪里比书架更适合藏书呢?”
乐洋与安明熙一起检查书中内容。
花千宇轻笑,说道:“殿下说得是。”他合上正看着的账本,与其他四册账本叠在一起,用双手把所有账本交给肖正派来辅佐的另一名监察御史——“劳李监察将搜出的物品与账本核对。”
李洪毅稍稍弓腰,接过账本后点了头,转身出了门。于是乎,房中仅剩花千宇、安明熙和乐洋三人。
在乐洋的帮助下,安明熙将翻过的书一本本叠放在地,堆了一座又一座小高山,将书架上的最后一本书检查过后,他终于忍不住去问四处蹦跶的花千宇:“你做什么?”见花千宇像个孩子般没正形,安明熙的眼皮都不住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