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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熙低头喝茶,脸上肉眼可见地飘了红——他也是无奈,这样的夸赞听花千宇说了不少,这会却还是令他脸热,明明换做别人夸赞他,他不会当作一回事。
安明熙的反应让花千宇飘飘然得像是醉了酒,行为都放肆了起来,伸手试了安明熙脸上的热度。安明熙竟也不闪不避,甚至闭上了眼,随他触碰。
突然,来了一行人踏入楼中,瞥见带头那人的面孔,花千宇即刻收回了不安分的手,并出声制止正要回头看来人的安明熙——
“别回头,是恭亲王。”说着,花千宇故作镇定,给安明熙的茶杯满上,心中祈祷安清枫没注意到两人暧昧的举动——还不是时候。
经验告诉花千宇,同样喜欢男人的男人对龙阳之事的要比一般人更敏锐。
他们装作不知来人是安清枫,安清枫似乎也没瞧见他们,让侍卫们停在门边后,安清枫随意入座,随他进来的那名富态的男人在扫视一圈后又上了二楼,丝毫不讲理地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像在找谁。见来人架势嚣张,却也没有过火到砸场子,于昊指挥着店小二和姑娘们退至一边,走向安清枫,作揖后,问:“敢问公子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找人。”
“找谁,敝人也许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是个不知名字的青年,据说是楼里的常客,你可有印象?”
“常客?”
于昊眉头一抽,他认得上楼的那位男人,是位富商,也算是花满楼的常客——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位所寻之人就是花千树。正当于昊犹豫着该怎么处理此事之时,诸葛行云踏入大门,察觉他身形与花千树相近,于昊决定为花千树把祸水东引,弯下腰对坐着的安清枫道:“是在找那位吗?”他用眼神示意安清枫看向诸葛行云看去。
瞧见安清枫,诸葛行云走来对安清枫行礼:“王爷。”
“是诸葛寺卿。”
听到诸葛行云的问候,花千宇与安明熙二人仿佛这时才注意到旁人,离开座位的同时恰巧迎来安清枫的目光,于是二人也行了礼,一个道“王爷”,一个唤“皇叔”。安清枫让三人与自己同座,此时恰逢搜完二楼厢房的男人下楼来,等花千宇和安明熙先入座的诸葛行云还未坐下,便被安清枫指着问男人:“是他吗?”
男人本没注意到诸葛行云,被安清枫这么一说,又有几分怀疑,皱着眉头,凑近了看看:“好像……”
正要指认,偏偏正巧花千树走入了男人的视线,他的手忙换了指向,即刻对向花千树:“就是他!”
话音一落,不等安清枫命令,守在门口的侍卫即刻行动,诸葛行云心急之下喊道:“等等。”但那些侍卫哪会听他的命令,一眨眼便把花千树围了起来。
花千树也不慌,笑笑问:“在下是犯了何事呢?”
安清枫起身,按了诸葛行云的肩,以此警告他不要乱动,随后走向花千树:“你碰了本王的王妃。”
安明熙看着花千宇,小声问:“没事吗?”
“静观其变吧!”不过……王妃?京城上下谁不知恭亲王只好男色?怎么也转了性娶了妃?
宁朝男风盛行,却极少听到男妻的说法,好男色者即便对女人再没兴趣,通常也会娶一女子传宗接代,也免得成为他人笑柄。
对多数人来说,男宠仍是不入流的存在,不过是贵族或富人的奇特玩物,不可能有名分。
“也许是误会。”花千树说完,男人便指着他喊:“那日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楼里!”亲眼看着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肆意接吻,他想忘也忘不掉。
楼里?
他可不会对自家的姑娘下手,何况楼里何时来过贵妇人?若有交缠……花千树想到了卫澜——难道是女扮男装?可那身形触感哪有女子的模样?何况那人不也点了姑娘作陪?
正奇怪着,诸葛行云走到安清枫面前,对着安清枫作长揖,放低姿态,道:“这位公子是行云的朋友——即已成家,行云想他不会背着爱人乱来,想必他和王爷之间存在误会。”
“成家?”花千树看着诸葛行云的背影,好笑道,“我何时成了家?何时有的爱人?”毫不犹豫戳破诸葛行云的话,显然不把现在的状况当回事。
闻此,诸葛行云不由直起身朝花千树看去,花千树眯起笑眼,对他道:“别来无恙啊——小云儿。”
安清枫挥手,侍卫重新散至两边,他对花千树道:“请先生到府上做客。”说是请人做客,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花千树不回反问:“王妃可是男人?”
“哼,”安清枫扬起嘴角,“看来确实是你。”
“是见故人啊……”花千树稍稍鞠躬,“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诸葛行云推手:“请让行云陪同。”
花千树抢在变了脸色的安清枫开口前走来,道:“请王爷带路。”好似无视了诸葛行云,却挡在了诸葛行云身前。
安清枫比了请的姿势,正要带着花千树一起走,花千宇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兄长个性一向不知轻重,若有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驻足听完,安清枫没给出回应,只对花千树道一声:“请。”
他们离开了,侍卫们跟在其后,花满楼重归平静。
诸葛行云伫立原地,眺望已没了影的人,才踏出一步,走到他身后的花千宇出声:“他没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