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的时候，她开车离开了家。
    那边值夜班的负责人说，有一批瓷器不翼而飞。
    她身为老板，需要亲自过去查看。
    等阮玲到的时候，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厂外的路边。
    阮玲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径直进去。
    办公室内，警察正在问话。
    那坐着的负责人，一看见阮玲瞬间起了身。
    “阮总，你可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阮玲放下包，过来询问。
    警察将视线转向她，略带了几分探究。
    “你是？”
    “我是这个厂子的当家人。”
    “当家人不是个男的么？”
    警察再次疑问，将目光转移。
    这让阮玲困惑。
    看来这窑厂是出了不少事啊，连当家人是谁，警察都清楚的很。
    她看向那负责人：“宋总？”
    对方笑的惨兮兮，连忙解释：“不敢当。不是我，他们问的是以前的当家人，也就是阮总您的舅舅。”
    阮玲这才收起狐疑，对向警察。
    “我想你们也应该问的差不多了，我需要去现场看一看。”
    这厂子都装了监控，就算那贼再狡猾，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问询的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本该是他们的事，这姑娘倒是一副要查案的架势。
    “没关系，不着急。我们的人已经在现场勘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是嘛，那我更应该过去。”
    阮玲说完，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拿着包出了办公室。
    路上，她看到许多起床吃饭，准备上班的工人。因为来的不多，许多人并不认识她。加上瓷器二区，她去过。所以，未问任何人，直朝着目的地大步走去。
    通往烧瓷的那条路上的监控，都是正常运行。
    她在心里暗暗抚慰着自己，有了这些，那个贼恐怕逃不掉了。
    思及此，她快步朝二区去。
    刚到门口，就见好几个警察，从里面出来，还不时地在诉说着什么。
    她未与他们打招呼，微低着头，从旁擦肩而过。
    进入二区，开始查看四下角落的监控。几百平的厂房内，不下十个监控，好像都是休息状态。
    阮玲拿出手机给那个姓宋的打电话，才响了一下，就被对方挂断。
    她正要再打过去，门口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就看到那个负责人擦着汗，跑了进来。
    阮玲斜了他一眼，冷不丁道：“你很热？”
    “嗯，啊，啊......没有没有，就是着急赶紧过来看看阮总。”
    男人着急解释，以至于有些口吃。
    阮玲没再理他，用手机将现场拍了照片，返回办公室。
    那人也跟随其后，手忙脚乱地给阮玲倒水。
    阮玲打开电脑，瞟了他一眼。
    “宋经理，警察怎么说？”
    “没说什么，就是拍了一些照片，准备回去仔细检查一下。”
    他垂着眼说话，俨然一副敷衍。
    “警察没说监控为什么没有工作吗？”
    “问了，我跟他们说这两天在检修线路，就关掉了。”
    “你的意思，这瓷器丢失还是分批的？”
    “啊？”
    男人很明显被阮玲给绕进去了，迅速反应过来，他马上笑着奉上茶水。
    “没有。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昨天突然丢了很多。”
    “我看不是昨天丢了很多，是一直在丢，只是昨天发现仓库亏空。”
    阮玲坐在电脑前，眸色冷厉，吓得男人一个冷颤，忙强行解释：“阮总，没有的事，确实是昨天一次丢的，只是这个贼也很狡猾，竟然摸清二区关了监控。”
    “关了监控又如何，门口的还在。”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这个宋程怎么回应。
    他倒是临危不惧，再次对上她的话。
    “是啊，二区没监控，门口还有呢。他这次，非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你出去吧。”
    “欸，好。”
    阮玲懒得再跟他搭腔，等他一走，整个心思都放在了电脑上。
    整个窑厂占地面积三千多平，监控从大门口，到员工宿舍，再至厂区，一栋上百个。她现在要不吃不喝，一一排查。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将前三天二区的监控调了出来。
    二区那边一般摆放成品瓷器，大都是大件物，销往海外。只有少数，流入国内市场。
    想到这里，她给方才那男人拨了一个电话。
    “丢失的数额，可清楚？”
    “大大小小一共一百零八件。”
    “你确定这是一次偷的？！”
    阮玲突然冲着电话，咆哮质问。
    那端，瞬间没了声音。
    她一怒之下，扬手丢了手机。却是好巧不巧，正摔在了来人的身上。
    宋程手里端着早饭，吓得他猛地一跳，差点将食物扔出去。
    阮玲正叉着腰站在办公桌前，看到他缩着肩膀的样子，脸色像覆了一层冰霜。
    宋程本就有点胖胖的，被他这么一吓，整张脸又红又白。他戴着个黑框眼镜，那汗涔涔的额头压根就没干过。
    “阮总，你这么早来，还没吃饭吧？”
    他一脸不在乎地微笑着，将普通的早餐端到办公桌上，阮玲的面前。又转回去，捡她的手机。
    阮玲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半天沉吟后，她朝那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捡起的手机还回来。
    男人低声下气，双手递来。
    阮玲迅速拨出去一个号码，那端却迟迟不见人接。
    她看了一眼，挂断，对男人说：“将大门关闭，今天一天任何人不准出入！”
    “欸。”
    男人正要下去执行命令，又被她再次叫住：“等等，将这个带走。”
    她看也不看一眼，坐回了椅子。
    男人以为她是嫌弃，毕竟厂子里的员工餐，比如上高档餐厅的食物。
    “不可惊动员工，还有今天警察来的事，如果能解释，就开个动员大会，转移视线。”
    幸好，这报警早，很多厂子里的员工都还不怎么知情。
    万一惊动了那个贼，恐怕就要提前跑路。
    男人刚离开，阮玲的视线再次投入电脑。
    她将二区门口的监控，往前延长两天，将所有的画面放进一个资料库。然后又看了二区内的监控，因为每天进出的人特别多，所以，一时间根本无法判定谁有可以性，甚至于这个宋程都要算在里面。
    他是负责人，几乎每天都会进入各个区的仓库，进行排查。若是，他以职权偷盗了呢？岂不更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