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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郎的扇子在他喉咙上一点,他才发出沙哑的“嘶嘶”声。
白素一惊,眼睛更红了。
“嘶嘶嘶嘶——”你对我做了什么?
郑玉郎道:“我是为了你好。”
“嘶嘶——”不需要!
“你当真不回头?”
“嘶——”哼!
郑玉郎无奈:“那就让你看清楚。”
他扇子在手指尖儿一晃,遥遥指向陈唐唐,只见陈唐唐身上突然金光大盛,手腕上缠绕着一道金光汇成的细线,细线的另一端一直伸向天际——西天方向。
白素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景象,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你且在这里冷静冷静,不要因错把恩当作情,我来给你施个障眼法。”
郑玉郎的折扇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她整个人就慢慢消失了。
偏在这时,陈唐唐回头。
陈唐唐歪着头看郑玉郎用折扇凌空拍打的动作:“居士还不上路吗?”
这怕不也是个蛇精病?
郑玉郎立刻收回了手,笑道:“这就来,这就来。”
郑玉郎双手负后,慢悠悠地追了上去,他不过跨了两步就追上了走了几十步远的陈唐唐。
郑玉郎本以为她会问那条蛇的去向,甚至已经为此打好了腹稿。
谁知道陈唐唐竟像是忘了一样,一个字儿也没提。
郑玉郎温柔地凝视着她:“在下郑玉郎,法师可以不必唤我郑居士,叫我玉郎就好。”
陈唐唐转过头,平静地道了声“阿弥陀佛”。
她刚才光顾着想有这高门大户的郑居士在,是不是就不用自己化缘了,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好在方丈早已告诫过她这个时候只要说“阿弥陀佛”就好。
郑玉郎低声一笑,折扇轻摇,轻声唤她:“金蝉。”
陈唐唐一脸莫名其妙。
郑玉郎捏着扇子,扇尖儿轻轻碰上她的僧衣,像是柳叶上的甘露坠落,轻敲莲瓣,整朵白莲都忍不住震颤。
“你没有发现吗?”郑玉郎注视着她僧衣下的锁骨,“你的锁骨上有一个金蝉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 陈唐唐:贫僧是个不走心不走肾、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禁欲正直的好和尚。
郑玉郎:你当我没看到你身上的红线都搅成乱麻了吗?
陈唐唐:阿弥陀佛
郑玉郎:你刚刚又走神了是吧!
陈唐唐:阿弥陀佛
郑玉郎: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陈唐唐:……
郑玉郎:你不要以为你假装修闭口禅,我就不知道你在走神的事实!
☆、第4章
陈唐唐一脸“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郑玉郎盯着她,翘起唇角,扇子在指尖打了个转儿又收回来了。
陈唐唐:“可以走了吗?”
说罢,她便背着包袱款款走了。
郑玉郎目光闪烁,走到她的的身边。
此时正值早春,山路上春光正好,草木茂盛,春莺啭啭。
两人沉默走了一路。
郑玉郎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她。
她不可能不好奇,一定会开口问他的。
“对了,贫僧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郑玉郎嘴角的笑容加大,他捏着扇子轻轻抵着自己的额角,柔声说:“你问。”
陈唐唐顿了顿,样子有些为难。
郑玉郎轻声诱哄:“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陈唐唐双手合十,一脸正直道:“阿弥陀佛,其实贫僧想问……贫僧化缘,那施主你怎么办?”
郑玉郎嘴角的笑容一僵:“什么?”
陈唐唐抬起头,明亮如夏日溪水的眼眸清凌凌地倒映着郑玉郎的影子。
饶是郑玉郎见过三界无数美景,此时也不免愣了一下。
陈唐唐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不由得想:这人该不会非要吃她化缘得来的食物吧?
本来化缘得来的饭菜就少,如果还带上他那份儿就更少了,难道她从江州到长安都要一直饿着肚子吗?
陈唐唐捏着佛珠,不免有几分委屈。
郑玉郎只见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那双眼睛纯净如刚出生不谙世事的小鹿,不由得心软了几分。
他用扇子蹭了蹭自己的鼻翼。
他原本想将金蝉引到长安就好,并不想向她泄露太多玄机,可是,刚刚被她这样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担心起她来。
他的金蝉这般懵懂无知,若是被路上不长眼的恶人害了去怎么办?
郑玉郎扇了扇扇子,温声道:“人间比不得天界,金蝉你当严守戒律,长安那里自然有一场大造化在等着你……”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一不小心差点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好在他赶紧醒悟过来,止住了话语。
金蝉不愧是距离佛祖最近、常受佛荫滋润的弟子,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无论好人歹人都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
若是遇上了好人也就罢了,若是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办?
郑玉郎蹙眉,手探进袖子里摸了摸佛祖赐下的那三个金箍儿。
那三个便宜弟子应该能保护好金蝉吧?更别提里面还有一个神通广大、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的……
郑玉郎回过神来,却发现陈唐唐正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子,他刚才说的话她似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