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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行者眸子一转,哼了一声,收起了棒子。
八戒含笑跳上了马车,给敖烈使了个眼色,下一刻,他就捂着肚子轻轻哼出了声,像是不小心动了胎气。
敖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冲上去,扶住八戒的胳膊,责备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二师兄怎么还如此莽撞?我知道二师兄是忧心师父,可是你万一出了好歹,师父也要忧心你的啊。”
这话算是说进了陈唐唐的心坎里。
她这边被郭郎君解着头发,另一边则将视线投在八戒身上,温声道:“敖烈说的是,你们无需担心,为师一路上都很好,也惦记着你们。”
八戒露出温顺的笑容:“都怨弟子们不好,才让师父受此颠簸之苦,这位……也是西凉女儿国之人?呀,那岂不是与咱们一路上遇见的……呵,小娘子都差不多?师父可曾被她塞过腰带?”
这招无声无息拉近和陈唐唐关系,排挤孤立老实人的招数用的极妙,让对他们不屑一顾的郭郎也转过脸来,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四人,唯独在八戒的身上停留时间过长。
八戒继续道:“哎,师父的头发与他的腰带纠缠在一起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陈唐唐露出狐疑的神情,仰头朝郭郎望去。
郭郎神情温和,低声道:“是否弄疼了你?放心,我很快就弄好。”
言语暧昧,神情温柔,丝毫没有将八戒的挑衅放在眼里。
这个小妖精段数高啊。
八戒眯起眼睛。
如果只让你们挑衅,寡人不还击,那寡人还有当王的样子吗?
郭郎对着陈唐唐温柔地笑了笑,眼神却瞟向自己的侍卫阿灵。
阿灵立刻站了出来:“你们几个便是长老的弟子吧?既然怀了身孕就要有为人妇的样子,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非但不温柔小意,还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是重身子的人,可见没有将长老放在眼里,没有将长老的骨血放在心上!”
阿灵还没等他们辩解,立刻又伶牙俐齿道:“怪不得长老要去求落胎泉呢,要是我是你们的夫君,也不想自己的孩儿出自这样的母亲肚子中,自己做事情都没轻没重的,怎么养孩子?”
“在我们西凉女儿国,像你们这样饱婆娘不知饿婆娘饥的恶婆娘是会被唾弃的,连夫君都不要你们的孩子,你们还有何面目跟着夫君?趁早收拾收拾回娘家吧!”
他这一番话说的四人怒目而视,目眦欲裂。
郭郎见陈唐唐摇头,立刻出声厉喝:“阿灵,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居然什么也都敢说?这是长老的家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阿灵低下头,猛地就朝陈唐唐跪了下来:“是,都是阿灵的错,望长老责罚。”
敖烈冷笑:“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劲儿可真配合的好啊。”
八戒皮笑肉不笑道:“敖烈,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这是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呢。”
郭郎虽然笑着,却有一股高人一等的贵气姿态:“请诸位见谅,我这名侍卫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一路上他也算是劳苦功高……”
陈唐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卡着,这么一用力,直接拗断了几根。
“对了,为师已经将落胎泉的泉水拿到手里了。”
陈唐唐说着便将手伸入袖子里,将那一竹筒的水拿了出来。
郭郎拈着她留在他腰带上的银丝,目含心疼,却又无奈道:“长老急什么啊,这么硬生生扯下头发,我看得都疼。”
他的手指挑起那几根银丝,在无名指上紧紧缠了几圈,勒进了他的皮肉里,那银丝几乎与与他肌肤融为一体,指尖儿也被勒的泛起了粉红色泽。
你是我骨中骨,血中血。
他重新抬起头,抄着手,在陈唐唐身后朝他们含笑视之,就好像他跟她才是一家子人。
徒儿们简直呕的泣血。
偏偏一切战争的起点,无数争斗的中心——陈唐唐还什么都不知道,正积极地将落胎泉水递给他们。
八戒笑着,眼睛里却像是淬着毒液:“师父刚刚听见了吗?他说我们喝了师父递的落胎泉是要受到这里人嘲笑的。”
“嗯?”陈唐唐回头去看郭郎君。
郭郎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宽厚的笑容,仿佛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陈唐唐重新转过头:“无妨,反正你我也不在这里久待,还能不能再回来这个也是个未知数。”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八戒含笑看向郭郎。
郭郎一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唐唐。
孙行者抱着胳膊:“哼,就怕有人要趁机搞小动作了。”
“就是就是,装出一副正妻模样,结果连个外室都不是。”敖烈晃荡着双腿,朝郭郎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大胆!”阿灵立刻跳了起来,厉声训斥。
沙悟净接过陈唐唐手中的水,冷淡道:“你们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吗?”
“你们这些刁民,你们可知……”
“阿灵。”郭郎君扬眉笑道:“倒是让诸位误会了,我可并没有想要对诸位不利的心思,既然你们是……”
他看向陈唐唐的视线柔情百转:“……是哥哥的徒儿,那我也将你们都当作自己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