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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的意味昭然若揭。
反应两秒,曲心随表情变了变,“她……跟你说了?”
姜遇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曲心随慌忙解释,“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接你电话,我那天只是提醒她,说你在医院——”
“为什么不告诉我。”姜遇桥面无表情地打断,“别说你忘了。”
曲心随张了张嘴,被堵得哑口无言。
似是觉得这么问下去没意思。
姜遇桥垂着眼,搓了下掌心上烫红的地方,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冰冷,“我回来的时候,去保卫科调了监控,半个多月前,她来找过我。”
曲心随听得头皮发炸,找个借口随口甩锅,“是有人找过你,但我也不知道她是钟可可啊!”
话音落下。
空气凝滞。
姜遇桥眸光冷凝,仿佛在看一个笑话,“我从没告诉过你,来找我的是钟可可。”
“……”
这话犹如火辣辣的耳光,啪一下把曲心随打懵了。
的确,姜遇桥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一次钟可可的名字,就连通讯录备注,写的都是“那小孩”。
“那小孩”来电话了。
“那小孩”给他发信息了。
偶尔还有日历提醒——别忘了今晚早点回去,跟“那小孩”视频。
近乎宠溺的语气,曲心随简直嫉妒得发疯。
就是那天,姜遇桥回来拿东西,不小心把手机落下,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了一个日期,没想到真的解锁了。
那一刻,她像是贪婪的窥探者,毫不犹豫地闯进姜遇桥最私密的空间。
她知道他有一个微博小号,只关注可可豆的暗恋微博,也知道他手机里存着她的很多照片,还有他的手机壁纸,也是他翻拍高中毕业时,他搂着钟可可的合照,十八岁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半蹲着,揽着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两人贴得很近,笑得很甜。
就是那一年,曲心随认识了姜遇桥。
因为她是曲庆周的侄女,因为她愿意帮忙寻找这个男人的线索,她才能认识这个站在云端的完美少年,也跟着认识了跟在他后面,像个年糕一样粘人的钟可可。
然而直到现在。
为他提供线索,仍旧是她唯一的,能够接触他的方式。
但曲庆周那样高智商的人,蛛丝马迹岂能说找就能找,无奈之下,她只能撒谎,说曲庆周回来骚扰过她,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选择了欺骗。
并且想要的越来越多。
但同样,曲心随并非刀枪不入。
面对决心拆穿她的姜遇桥,她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解释。
姜遇桥也不想听她解释。
只是念在五年前,曲心随真的给过他一条曲庆周的真实消息,他才不想在这一刻落井下石。
思及此,姜遇桥收回冰冷的视线,留给她最后一丝颜面,“这个公寓你还可以再住半个月,我也只给你半个月,以后,也不要来医院找我。”
说罢。
他拎起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曲心随:“……”
曲心随气血上涌,快步上前,神情带着难得的倔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姜遇桥脚步停下。
曲心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女孩,出身也不好,还怀孕打胎,但我也没有那么不堪,至少我喜欢你的心是纯粹的,你不能这么看低我。”
听到这话,姜遇桥漆黑的瞳仁翻涌起烦躁的情绪。
他从未看低过任何人。
他只是恶心这种低劣的手段和欺骗。
回过身,姜遇桥想让她认清自己对她没意思的事实,谁知视线刚一下落,就看到曲心随蹲下身抱着臂弯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露出胸前大片的风景。
然而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故意为之的谄媚。
目光根本没在那个位置停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曲心随,神色睥睨冰冷,“你就一定要我把话说绝。”
曲心随抬眸,满脸泪痕地望着他。
“别费心了,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姜遇桥嗓音低冷到近乎残忍,眼底漆黑的眸光尽是蔑视,“就算你脱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硬。”
话音落下。
曲心随露出一抹如梦初醒的神态,她悠悠站起身,“你……”
姜遇桥收回坦荡又平静的目光,转身就走。
曲心随直接被他无波无澜的模样气笑。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若无其事又理直气壮地往别人心口扎刀子?
这一刻,她理智全无,近乎恼怒地朝推开门的姜遇桥吼,“那谁能让你硬,钟可可吗?!”
刹那间,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声在走廊回荡。
像是带着让人恼怒的嘲讽,故意戳着男人劲瘦傲然的脊背,也像是咄咄逼人的质问,想要拼命把男人骨子里的阴暗挖出来自惭形秽。
说你看啊。
你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妹妹,想的不也是那些龌龊事儿?
这些,姜遇桥又怎么会不懂。
他比任何人都懂。
握着行李杆的手微微收紧,姜遇桥停下,转过身。
这个瞬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羞恼的情绪,倒像是什么压制了很久很久的东西,破土而出,眨眼间,那个克制又固步自封,被压抑在心底真正的姜遇桥,获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