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相柳魔神?”
闵望海等人目光呆滞:“相柳魔神早就在几千年的圣皇时代就消失了,怎么可能还有魔神存世?”
那相柳魔神的九首飞舞,居然比东都的楼宇还要高,而下方则是一个巨大的躯体。
那躯体赤红,如同吃撑了的魔龙,大腹便便,古怪的是,他的躯体上覆盖的龙鳞有一个个孔洞,孔洞处还有小小的肉片堵着。
传闻中,每当这魔神杀得兴起时,便会将身上大大小小的孔洞一起打开,向外喷射毒烟!
温关山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的血,看着腾空而起,站在毒烟之中的魔神相柳,脸上惊讶无比。
“除了饕餮之外,还有一尊魔神,从哪里来的……”
闵望海等人还未追到温关山跟前,突然间便见温关山周身佛光大照,身后一座灵山,各种佛陀,宛如圣佛亲临!
他也有金身!
他尽管现出金身,但是施展的神通却是兵家的阵法神通,天空中万千剑光布列成阵,阵法千变万化,向相柳压下!
闵望海等人各自放下心来,温关山先前只是被打个措手不及,现在反应过来,以他们老师的战力,一定可以将那魔神相柳拿下!
“轰!”
那相柳蛮横的身躯冲入剑阵之中,横冲直撞,将剑阵生生撞碎!
闵望海等人看直了眼,就在此时,温关山反手一掌,桃源如画,空中浮现出世外桃源,将相柳收入桃源之中。
“疾!”
温关山躬身一拜,祭剑,一道剑光射入桃源,斩向相柳九首。
“嘻嘻!”
桃源中传来相柳的笑声:“四千年来,你们的神通道法从没有变过,还是四千年前那一套!”
温关山抬头,惊骇的看向崩碎中的桃源,脑中如同万雷轰鸣:“他是四千年前,与那时的圣皇争夺帝位的那头相柳魔神!他一直活到现在!”
相柳突然猛地一缩脖子,层层叠叠的逆鳞堆起来,温关山出自道门的一剑根本无用,无法破开他的躯体。
相柳冲破桃源,身躯变化,化作四足双臂怪人,脖子上飘着九张面孔,抬起手掌,与温关山的佛门金印硬拼一击。
温关山闷哼一声,口中吐血,身后灵山之上,万佛一起吐血,佛光黯淡下来。
相柳屹立在空中,哈哈笑道:“我与禹圣皇争帝时,你们学的就是这些东西,现在还是这些东西,看来,还是由我来做这个圣皇罢!”
他身形一闪,肉眼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身影,只听轰隆一声,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东都上空出现一股风暴!
“轰!”
温关山中招,急速坠落,相柳压着他,疯狂向下锤去,温关山连挡数招,突然被相柳一头撞在身上,随即防御大开,被相柳九颗脑袋咬在身上,注入毒液。
温关山砸落在地,地面被砸塌,沉降,整个东都玉皇山都在晃抖不休。
相柳九颗脑袋依旧死死咬着他的身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被压在下面的温关山突然笑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好弟子,真是好弟子。你认得这个封印吗?”
相柳愕然,急忙松口,腾空而起,只是已经来不及,一片封印如墙,从温关山手中迸发出来,印在相柳的胸口。
相柳大叫,身躯忽大忽小,横冲直撞,猛然间现出真身,身躯落在一栋楼宇的神仙居上,其他九首则盘绕在附近的九栋高楼之上,死命催动法力,对抗封印。
温关山从大坑中起身,身上中毒,腐肉自动脱落,他的身躯冉冉升起,漂浮在相柳对面。
“当年,曲进曲太常送来三封信,两封交给道圣和圣佛。”
他抹去嘴角的血,淡淡道:“另一封交给我。”
相柳努力挣扎,但庞大的体魄已经承受不住,开始缩小。
就在此时,相柳的脑袋中传来苏云的声音:“老哥哥,听我的,把你的身体和法力交给我,我来跟他打一场!”
第236章 暴打温神话
“臭小子,想从我手里骗回身体?简直做梦!”
相柳讥讽:“我有九颗脑袋,我的脑筋比你灵光了九倍,我比你聪明九倍!从来只有我骗人,没有人骗我!”
他与苏云的状态有些特殊,两人是功用一具身体,但占主导的是相柳。
现在相柳的肉身,其实是苏云的身体,相柳的本体还是被封印在符文之墙后面,没有完全脱身。
先前在密室中,苏云主动把自己的肉身交出,让相柳来掌控,对付温关山。对于他来说,这是权宜之计,他必须主动让出自己的身体,交给相柳,才能保命。
相柳的性灵极强,占据主动权之后,强大的性灵再加上无边的法力,直接将苏云的性灵挤到一边看热闹。
相柳用自身的力量改造苏云的肉身,将苏云的肉身化作九首虺龙,同时以自身滔天的法力加持这具身体。
苏云的性灵还在,不过对肉身没有任何掌控能力。
不过身体交出去后,想要拿回来便没有这么容易了。相柳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魔神,他想要拿回身体,要么自己的性灵远超相柳,要么相柳主动让出来。
他先前一直在暗中观察相柳的肉身构造,元气运行的方式,进行一场细致的格物,趁此难得良机,把相柳格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他只恨自己没有莹莹那种能力,将所见悉数画出来,否则倒可以整理出一套厉害非凡的《相柳格物志》传世。
苏云正是因为格物了相柳肉身,因此才有足够的底气,让相柳交出肉身,他来与温关山打一场。
突然,温关山右臂一挥,整条右手开始变化,化做一口锋利的龙鳞剑,斩向相柳!
“曲太常的符文,是我帮他完善的!”
温关山这一剑切下,龙鳞剑竟然深深切入相柳的脖子,切入血肉,淡淡道:“所以,我才是你的克星!”
闵望海等人原本在担忧温关山,见此情形,不由放下心来:“老师毕竟是四大神话之首,无敌的存在,先前只是被那魔神打个措手不及,现在终于可以一展风采!”
相柳嘶吼,急忙后退,其中一颗脑袋险些被生生切下,好在他恢复能力极强,伤口很快痊愈!
但是温关山的招式神通突然威力大增,有伤到他的实力,却让他更加惶恐。
苏云则是心中微动,根据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当年曲太常奉命前往天门镇,探索天门鬼市,探寻长生奥秘,曾经设计了用来捕捉神魔的符文。
只是曲太常等人的底蕴不够,只设计出一部分符文,他们将这些符文分别寄信,交给最为强大最为智慧的三大神话,也即是圣佛、道圣和温关山。
曲太常等人的意思是,请三位神话将这些符文完善,只是没想到,道圣和圣佛都因为各自要给自己续命,没有及时看到信。
而温关山自始至终都是元朔的丞相,他接到信后,利用自己的知识帮助曲太常等人完善了符文之墙。
“相柳,这是人魔的手段,让肉身化作兵刃。”
苏云的声音传来,循循善诱,道:“他的身体变化成兵刃,发挥出灵兵的威力,现在你即将被封印,温关山绝对有在你被封印之前斩杀你的实力!”
相柳不答,不断后退,温关山的双手也自千变万化,各种奇特的灵兵交替,在相柳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而打入相柳体内的封印则更加强烈,将他不断向封印之墙中拉去。
相柳魔神出现,与温关山大打出手,早已惊动东都,京兆尹,南军北军,各路城防、禁卫,纷纷严阵以待。东都文武百官也纷纷聚集皇城,守护帝平,免得被那魔神冲击皇宫。
帝平则站在文武百官的前方,背负双手,居高临下俯视这一战,突然侧头道:“御史!”
裘水镜上前,躬身道:“陛下,臣在。”
帝平口唇微动,声音直接穿入裘水镜耳中:“温关山还是这么强吗?我们有胜算吗?”
裘水镜看向下方,温关山表现出的战力,着实惊人,哪怕是受了重伤,哪怕是被相柳抢占先手,此刻表现出的战力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此刻,温关山甚至开始反杀相柳!
裘水镜目光闪动,一直盯着温关山,道:“陛下,给臣一天时间,定好方案,我与陛下联手,诛温丞相可有七成把握。”
帝平脸色微变:“只有七成吗?那么杀了温关山之后,还有几成把握对付薛青府,对付道圣和圣佛?”
裘水镜如实相告,道:“臣杀道圣和圣佛,十拿九稳,但杀薛青府,即便与陛下联手,也只有六成。将他生擒,恐怕不足两成。”
帝平面色微沉,不再询问。
东都第五层,贤良院中,书怪莹莹努力振翅,飞上贤良院上空,看着空中的对决,温关山以四肢化作奇形灵兵,触动了她某些尘封的记忆。
那时,她刚刚死去,被一个爱慕她的士子化作书怪。她见到了葬龙陵那一战的情形,那个姓秦的士子与此时的温关山战斗方式很是相似。
突然,天空中红裳飘过,莹莹顺着红裳看去,看到少女梧桐一身大红,坐在贤良院的大殿殿顶,也在仰头望着这一战。
焦叔傲一身黑衣,双臂抱胸,笔直的站在那里。
同一时间,丞相府一片混乱,而书房废墟中,一人佝偻着身子正在翻找什么,过了片刻,他从废墟中找出一张狐狸皮,披在身上,四肢落地,化作一只老狐,纵身一跃,离开丞相府。
“老哥哥,你被他封印事小,被他斩杀事大,被他封印斩杀之后,还要坏你的名声。”
苏云道:“你是与禹皇争夺帝位的存在,沉寂四千年后,竟然死在一个无名小辈之手,其他神魔听了,不禁要怆然涕下,然后捧腹大笑,笑你死得憋屈。”
相柳怒哼,九首开骂,半晌没有一个重复的字眼。
苏云继续道:“你现在把身体和法力借给我,我不一样,我若是败了,老哥哥还可以对那些神魔说,是我苏云打输了,黑锅我来背,老哥哥的名声依旧还在。”
“我不信你这么善解人意!”相柳左支右挡,愈发不支。
苏云气道:“老哥哥,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弟弟?咱们是一个身体的亲兄弟,这叫同胞!”
“别拉近关系,我有肉身,只是中计,被人塞到你的记忆而已,咱们不是亲兄弟!不过你说的也对,便交给你了!”
相柳的思维意识突然飞速退去,苏云立刻感觉到自己被恐怖的力量所包围。
相柳的法力,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深邃,无穷无尽,甚至苏云感觉到大海的另一端,力量的源头,是一个无比强大黑暗的存在,那里是相柳的真身所在!
“舒坦啊——”
苏云纵身后跃,避开温关山的攻击,脚步险之又险的避开温关山的攻击。
温关山轻咦一声,再度攻来,苏云脚步轻轻移动,总是在最关键时期轻易避开他的攻击,仿佛早就算中了他的攻势。
温关山皱眉,先前相柳还是大开大合,攻势野蛮狂放,没有多少章法,但是现在却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
苏云感受着九颗脑袋带来的便利,像是九个自己同时用功,同时开动脑筋一般。
他回忆自己在密室墙壁上看到的道门的桃源功和佛门的灵山证果,与攻来的温关山的招法相互印证。
原本,墙壁上的两门功法中他想不通的东西,立刻豁然贯通!
相柳此时性灵意识躲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苏云躲来躲去,始终没有反击,不由焦急道:“臭小子,你再不反抗,我很快便会被那封印镇压了!到那时,你半点法力也借不到,你的肉身也会变成从前!”
“老哥哥放心!”
苏云九颗脑袋张口,哈哈大笑,诡异无比,全身上下的鳞片上的小肉片立刻齐齐掀开,嘟嘟的向外喷着毒烟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