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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先生,我叫萨里,萨里马文。”
萨里起初还对阿诺德的中文名挺感兴趣,但在尝试了几次都没念准后,果断的放弃了这个名字。
“您看上去有东方的血统。”
“我父亲是个□□人。”阿诺德说到,“他分到了家族中到英国的这条航线,在英国做生意后娶了我的母亲。”
阿诺德稍作解释,但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谈得太多,他转移了话题。
“今天的剧目是什么?”
“是《俄狄浦斯王》,先生。”
“《俄狄浦斯王》?”阿诺德轻声重复了一便,然后环顾四周,在看到那对贵族母女时,露出了了然的目光,“我还以为会是《鸟》。”
“原本是《鸟》的,但那两位女士显然不大喜欢。”萨里也轻声说道,他这个位置离贵族母女并不太远,若不是与这位维克托先生还不是很熟,他都想贴耳讲了。
——严厉苛刻的马文夫人给萨里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他对这个类型的贵妇人都有些……谨慎。
“马文先生,你对云中鹧鸪国怎么看?”阿诺德稍稍探过身子,向萨里询问到。
但显然的,萨里被那声马文先生叫得有些不自在:“维克托先生,您叫我萨里就行了。”
“好的萨里,你向往那样一个国度吗?”阿诺德从善如流的说到,“没有贫富差距,没有剥削,民主而又平等。”
他如咏叹调一般的说出这些话。
“说实话,先生,我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故事。”萨里老实的说到,他并没有足够的知识让他像那位贵妇人一样卖弄,“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完全民主的地方的,阿里斯托芬阁下在剧作中一定探讨了这个问题。”
“唔……”萨里听见阿诺德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声,“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你会向往吗?”
“树上一年四季都结着香甜的食物,内有贵族和税务官,王子和农民的女儿能睡在一起。”
“也许吧先生。”萨里答道,说实话他很少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想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这样的地方。”
“会有机会的。”
在剧目开始的音乐中,阿诺德说下了这句话。
“但是,你们如果隐瞒——如果有人为了朋友或为了自己有所畏惧而违背我的命令,且听我要怎样处置:在我做国王掌握大权的领土以内,我不许任何人接待那罪人——不论他是谁——,不许同他交谈,也不许同他一起祈祷,祭神,或者为他举行净罪礼(希腊古人把祭坛上的柴火浸到水里,再用那水来净洗杀人罪);人人都得把他赶出门外,认清他是我们的污染,正像皮托的神示告诉我们的。我要这样来当天神和死者的助手。”
“不明真相的人通常都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
台上,俄狄浦斯的演员正在对着他母亲/妻子的兄弟,带回了神示的忒瑞西阿斯这样的赌咒发酸,浑然不觉这被他狠狠诅咒的人就是自己。
“这不是他的错,先生。”
萨里心生怜悯:“都是神明命运的捉弄,伟大的俄狄浦斯王是为了他的子民。”
这是对无知者的怜悯,以及对既定命运的悲叹。
“噢,命运。”阿诺德说到,“既是命中注定,为何又要去反抗祂。”
“您是说神吗?上帝远比祂们仁慈。”萨里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祂会宽恕祂的子民。”
“噢,上帝,仁慈的上帝,噢。”
萨里听着阿诺德的叹息,总觉得他的话有其他莫名的意味。
但是阿诺德在说完这些话后就没有再说话了,直到俄狄浦斯在发现母亲兼妻子的伊奥卡斯特用腰带将自己吊死。
“这就是反抗命运的代价。”
阿诺德说到:“反抗命运之人,家庭,国家都付出了他们应付的代价。”
“命运是不可逆的。”
阿诺德在俄狄浦斯与两个孩子的对话中感叹到,别有深意的看着萨里。
萨里有些不自在,但他忍住了。
两人无言到戏剧的结束。
“真实精彩的戏剧。”
在起身鼓掌后,贵族夫人发出赞叹。
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的演出。不论是服化道还是演员都有着皇家剧院的水准。
这是萨里人生中观看的第一场戏剧,但他能从贵族夫人的表现看出,这绝对是一场盛大的表演。
演员极具张力非常能感染人。
“希望没有让您失望,夫人。”
极其绅士的英伦腔在一位拿着文明杖,穿着黑的风衣的绅士口中说了出来。
他非常英俊,高大的身材,金发碧眼,宛如希腊神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人群中,似乎有女人的尖叫声。
“公爵阁下……”
那位贵族夫人显然也愣了一下,然后拉着女儿的手上前,对公爵行了一个屈膝礼。
“替我向布莱恩伯爵问好。”安斯菲尔公爵的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可怜的多恩,希望他的病能好点。”
“向您问好,公爵阁下。”布莱恩夫人说到,轻轻的拉了拉女儿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提高了一点儿声音提醒道,“莉莉安。”
萨里在那位小姐脸上看到了一丝如梦初醒的恍惚,然后那位声音如百灵鸟一样的小姐红唇微张,如蚊呐般的轻声说:“很高兴见到您,伯爵阁下,我是莉莉安布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