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和李杰，王浩宇上了车。
    李杰住的地方就在咖啡馆附近，不过他有一个心理学的研讨会要开，位置距离安海现在住的苏园附近，王浩宇正好顺路。
    车子发动，上了路。
    安海一边驾驶，一边对坐在后排的王浩宇说道：“浩宇，刚才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你求职了。”
    “没事，老大，我本来就不想去他那个公司，我拗不过女朋友非要来看一眼而已，黄了就黄了，反正我一点都不想去。”
    王浩宇说道。
    “不去也好。”安海开车，看了一眼车内的放下的镜子，对王浩宇说道：“本来我对他说的公司就有所怀疑，后来看到投资人是阚雨秋之后，我更觉得如此了。”
    “哦？怎么讲？老大你觉得他们是骗子？”王浩宇似乎很有兴趣，身体前倾对安海问道。
    “不能说他们是骗子吧……”安海微微摇头，他说道：“其实，这种十八九岁的创业者，一点都不新鲜了，我很关注每一个年代的一些有些名气的人，这样年纪轻轻就出来创业的人，我们那个时代就有很多，比如茅xx，还有许xx，你记忆力好，应该还有印象。”
    “嗯，我知道，十几年前的年轻创业者，当时我们高中时候，他们大不了我们几岁，就都出来创业了。”王浩宇点头说道。
    “是啊，不过，最近这五六七八年，你还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和新闻么？”安海对王浩宇问道。
    王浩宇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好像真没有。”
    “这就是了……我观察这种现象有十年了，有自己的心得，或者说这种事情的模式……一般，都是一些投资人，找一些用我们的话来说，特别跳，或者说特别有锐气的年轻人出来创业，因为太年轻，媒体炒作一番，这些年轻ceo像是电视明星一样，占据朋友圈，或者qq空间的转发流量，再上几个电视节目，拉了很多关注力，一时间风头无两，年轻人正面楷模。”
    “然而实际上，这些人的存在价值，噱头胜过实际价值，项目潜力极为有限，人太年轻，实际上看似新鲜，实际上无论产品项目还是管理，多半一塌糊涂。”
    “这些人，风光个几年，就销声匿迹了，现在网络发达，你会发现他们后期只能靠搞怪去吸引眼球，真的成为一代精英，商业上走的很远的，或许有，但我是不知道任何一个。”
    “在我看来，这些人，其实都是幕后推手或者什么大佬推出来的人，一方面，他们有锐气很聪明是真的，一方面，他们太年轻，好控制。”
    “至于后来，等他们身上的光环，噱头褪去，真实价值显露，也就泯然于众了。”
    “我看刚才这个人，就这意思，尤其他的投资人是阚雨秋……阚雨秋是什么人，我了解的很清楚，他推这么个人出来，有他的目的，你不能说他的动机是坏的，他甚至也不会违法，只能说是在商言商吧。”
    “不过，阚雨秋这人城府手段太深，他是不会吃亏的，投入的无论是精力还是金钱，或者别的资源，他都要捞回来……呵呵，这人和资本一个属性，还真当资本家很善良资本的钱很好拿么？”
    “刚才这人，我觉得实力撑不起他说的东西，这事要是换成陈希来做，陈希能反吃资本一口，不过这年轻哥们，估计就是被吃干抹净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至于刚才这人，跳楼倒是未必，或许运气好，或者阚雨秋良心发现，能让他手上能剩个小几百万，可是他这人，以后也就很难进入正常发展的通道了……最年轻气盛的时候，少年得志，以后如果公司倒了，让他去干普通工作扎实努力，他怎么静得下心来？曾经沧海难为水，等真的他明白过来，人估计也四五十岁了，那时候，后悔也晚了。”
    “总之，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公司，我觉得是在透支一个人的潜力和社会信誉，还养成了目空一切谁都想教训的毛病，实力和地位太不匹配，一句话，德不称位。赚赚快钱还行，长久看没前途的，不接触也好，省着以后有什么麻烦。”
    “跟这人，没前途。再者，你还没去他公司呢，他就这么训你了，你要真去了，先别说待遇，你心态估计很快就得失衡，而就算你做出了什么成绩，到时候，这公司还在不在，还不好说呢。”
    王浩宇听了安海的话，看起来再低头思考，但是实际上也不知道往没往心里去。
    “其实，浩宇。”见王浩宇这样，安海对王浩宇说道：“实际上你积累已经很深了，先不说社会资源，你读过很多书，你的记忆力也特别好，你知道的，可能比你们经理都多得多，我说的，你未必看不出来。”
    “你各方面条件，都不是很差，就是稍微更自信一点就更好了……你值更多的薪水，更高的职位的，何必去低头求个这样的人？他未必比你强，至少素质上差很多，何必被他训斥呢？”
    李杰听了，也是很同意，他对王浩宇说道：“是啊，二哥，你也是凭借自己劳动吃饭，劳动光荣，到哪里都活的理直气壮，你在社会上靠的是自己能力和努力生存，那人没给你钱也不能要你命，你何苦那么低声下气呢？”
    王浩宇听了，想了一会，说道：“或许是他看到了我身上什么我没有看到的缺点，或者闻到我身上什么不太让人舒服的气味吧，算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听了王浩宇这话，安海摇摇头，不再说话。
    李杰则是有点郁闷，他长长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
    车内气氛有点沉默，王浩宇低着头好像还在想着自己哪里错了，安海和李杰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到了王浩宇的家，安海停车，王浩宇下车，临走时和安海说道：“谢谢你了老大。”
    “没啥，都是兄弟。”安海说道，王浩宇点点头，然后离去了。
    王浩宇关上车门走后，李杰又是长长叹息一声。
    “浩宇这个自信，是有点问题。”安海打开车窗，他也有点郁闷，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
    “二哥未必一开始就这样，可能是刚出社会的时候，或者家庭里，遭遇的打击失败太多了吧。”李杰说道。
    安海没说什么。
    吸过一支烟，安海重新启动汽车，先将李杰送到了地方，自己返回了苏园。
    其实安海觉得今天也有点问题。
    像是徐一杰和王浩宇女朋友的弟弟这种人，社会上不能说没有或者奇葩，但是也不多，平常三五个月遇到一个就差不多了，今天一起遇到了俩。
    安海只能感慨，今天可能出门的时候，没选对时辰了。
    摇了摇头，安海自嘲一笑。
    看下时间，才下午三点左右，韩瑞晚上才会过来，安海此时没什么事，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阳台，用那一架单筒望远镜看向对面的汤臣商品公寓楼。
    他挺长时间没留意，也没去过404公寓了，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么一看，安海顿时‘咦’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本来应该只有自己能进去的404公寓里，此时有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