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face to face，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语气轻飘飘的。却是否认了他与face to face的联系。
    赫连千雪急切的神色一僵，盯着萧彦南，那眼神仿佛突然间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一样。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否认吗？face to face的最大股东就是eg。eg在m国，平常很少有人会将这两个公司联系在一起。但是，深查下去就会发现，face to face的创始人，创业之初拿到的最大一笔风投就来自eg。你虽然没有在eg露过面，但是按照股份来算，你才是eg的幕后老板。彦南，说到底，face to face 不过是你的一个子公司而已。”
    “而已？”
    萧彦南笑了，没有否认她之前的推算，只是语调有些讥诮。
    “赫连你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不同。首先，我是eg的大股东不错，但是每一项投资都是董事会决定的。不是我个人。然后，eg投资了face to face也只是拥有了股份，并没有渗透到他们的运营团队中去。
    他们的总裁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有他自己的独立思维。不是我能左右的。事实上，我也不能左右。他不会听我的。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很清楚。”
    y国有宪法规定凡是利用不正常手段干预选举的，都是犯法的。
    “face to face 还是个运营状态非常好的公司，他们不会冒险 。赫连，你的想法太疯狂。”
    没等赫连千雪回应，萧彦南就追加了一句，最后的那句，凝着淡淡的责备之意。
    “我疯狂？”
    赫连千雪反问了一句，眼中突然闪出了一片火光，随后猛地摇头。
    “不。我没有疯狂。我知道这是违法的。但是我也知道，这种暗箱操作不是没有过。做的好的话，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你说你对他们的运营没有控制权，彦南，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不要用这种话来敷衍我。你可以做到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只要你想做。”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赫连千雪的咄咄逼人而紧绷起来。
    萧彦南双手交叉在身前长指在手背上似无意般的轻轻点着。
    过了一会，他才道：“你这是在逼我了？”
    赫连千雪顿时僵住了。
    “我没有……”
    “那又是什么？我已经说了。我做不到。”
    他的目光很是犀利。
    失望在赫连千雪心头蔓延，蔓延成了绝望。
    “彦南，你真的不帮我？”
    赫连千雪语气中都透着无法压制的难受，眼中更是已经湿哒哒的，泫然欲涕的模样。
    “我帮不了。”
    萧彦南的回应一样果决，但是，这话说完，他的话锋又柔了一点。
    “如果你真想这么做，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的老板。你跟他谈。我相信你赫连家族的能力，说服他肯承担这个风险，相信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不要。”
    赫连千雪几乎没想就冷呵了一声拒绝了。
    “我找他有什么用？他不会肯的。如果我能说服他，拜恩也可以。只有你，彦南，算我求你了好吗？”
    话的最后，她刚刚迸发出的强势一下子就软了。带着哀求之意，双手捏在一起，指关节一片霜白。
    赫连千雪的逼近让萧彦南很不舒服。
    他那双剑眉也拧起了深邃的沟壑。
    “对不起赫连。我办不到。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情。我得对eg和face to face两个公司负责。违法的事情我不能做。太冒险。”
    他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了。直白到让人心里最后那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是彦南，如果我们败选。拜恩一定会趁机打压我们。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也会受牵连的。彦南，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要想清楚。”
    这个话，就好像苍蝇一样，在萧彦南耳旁绕，绕的他心烦。
    恰在这时候，他案头的座机响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便道：“赫连。我等下要开会，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解释这些事情。但是我的原则就是这样。违法的事情坚决不碰。 别的我不想说太多了。如果你们因此责怪我，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萧彦南说完就将目光转向了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
    很长时间里，赫连千雪都没吭声。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还应该说什么。
    其实来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她甚至跟父兄都说过，这条路行不通，他对他们家，可以说是铁石心肠。绝对不会帮忙。
    可她没办法，父兄的压力，她顶不住。而她心底，多少也有点不甘心，想试试，试试他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位置是属于他的。
    哪怕他犹豫一下，心软一下，尝试一下呢？
    那都至少能说明他心里还在意她。还想帮她。
    可是她失望了。说了这么多，从他眼里，她没看到一丝丝的柔情。
    哪怕是转瞬即逝的那种都没有。
    从一开口，他便冷硬的拒绝。毫不留余地。
    最初，她便知道征服他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刚开始那个时候，她信心勃勃，眼高于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她无法掌控的。
    可现在，努力了这么久，他还是目光都没有温度。她却已经觉得走到了穷途末路，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此刻，她人还坐在这里，他却已经连看都不再看她而是在收拾东西了准备去会议室了。
    这样的他，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小丑一样。
    确实，她该走了，不该在寄希望于他了。
    压了压心头难受的情绪，赫连千雪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明白了。你忙我先走了。”
    她扭头就走，再没有像以前一样，哪怕是要走还是会多看他几眼，期待这他会多跟她说几句话。
    这坚决，自然也落进了萧彦南的眼中。他望着赫连千雪离去的方向，许久，眼底的阴霾才淡去。
    目光收回，再落到放在案头的粉色盒子上，他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一些。
    拿过来打开，他先是愣了瞬间，而后突然笑出了声。
    看了好一会，他才捏起一块巧克力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