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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没有留下过伤痕,但还是似乎有幻觉在作祟般隐隐作痛。先前还与她一起双修的易舒言却陡然间扯破温情面纱翻了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银雪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眼眶也不自觉的有些湿润。
“铛。”
长剑被丢到了地上,凉冰冰的手抚摸上她的脸。
长发散乱的美人眸中红澜尽褪,欣喜的神色充盈澎湃,宛若繁星倒影在漆黑中游走。纤纤五指拂下嘴角鲜血后微微低了头,侧过脸去轻缓地覆上了银雪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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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千里追妻(4)
熟悉的温度在刹那间传来,比起以往的温柔要带了一点急不可耐。
银雪从未见过这样的易舒言,她的身上总是有太多的迷茫想让人探寻察觉,但在渐渐的神晕目眩里也暂时摒弃了所有的心思。
易舒言的手臂很有力气,整个将她的腰肢箍住,两人肌肤相贴亲密无间,那样巨大的力道像是恨不得把她直接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两人的身高差距恰好可以让柔软上下相贴挤兑到一起,银雪霎时间涨红了脸,却也不忘从她的口中源源汲取灵力。
直至先前的香料带来的绵软感觉全都散尽以后,两人才停下了动作,银雪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易舒言及时地牢牢接住。
许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轻轻地在易舒言腕骨上一捏,不成想眼前人疼得闷哼一声,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能看出有些不对劲。
银雪眉头一扬,倒也顾不上之前的嫌隙,一把拽起她的袖子就往上拉去,却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处处都是伤痕,甚至还有的在往外汩汩流着血。细碎的镜片扎入肉里易舒言也不喊痛,只是眉毛微微皱起,昭示着此时的情绪不宁。
“你怎么不知道喊疼?”银雪不是个记仇的人,其实隔夜仇早就消了不少,更况且易舒言已经来救她了,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先前明细,忙问了句,言语中嗔怪意味大为明显。
“他逃走了。”
易舒言却只将目光落到附近空荡荡的地面上,眉眼间闪过一道愤愤神色。方才倒是她轻敌了,本以为一剑劈砍掉那老狐狸的舌头让人痛晕过去待会再处置不迟,却没想那家伙那么能忍耐,竟是趁此机会直接逃逸。
“问你话呢!”
银雪已然有些怒气,本欲下手却又看到那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只得耳朵尖不偏不倚地在易舒言脸上扫过一下以示惩罚。被毛茸茸刺挠得回过神来,易舒言才后知后觉回应:
“不……不疼。”
“你真是能把人给活生生气死!”
银雪气得耳朵都抖了抖,作势就要对着伤口捏下去。
而这本是熟悉人之间玩闹的小趣味,易舒言却古板较真的很。纤长臂膀向上一抬,在银雪一头雾水的注视下就送到了面前。
她的伤口有的结了一点新鲜的疮痂,有的还在往外冒着血,看起来就疼痛难忍,本人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若是掐伤口就能让你火气消减些,倒是可以试试。”
想到银雪先前总是嫌她冷硬,易舒言声音放轻了些,清冷里竟是带了点柔婉的味道。见银雪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易舒言又以为是觉得不够,微微垂下头去将染血长剑拎起,庄重送到她的手上去:
“若是不行,此剑削铁如泥,你对我任意打骂,我绝不动口还手。”
铁剑放了上去,在手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银雪动作一顿,连带着看向易舒言的眼神都带了点难以捉摸的情绪。她不是傻子,自然细细能品出这一番对方说的并不是反话,而是真心诚意地想对自己表达歉意。
胸腔里微微现出点酸涩来,倒是与昨天的哀凉不同,酸涩中夹杂着些微稀薄的甜暖。银雪伫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只是视线稍稍下移,盯住了易舒言那双因用力亲吻而有点湿红如花蕊的薄唇。
她一过来就急不可耐地亲了亲自己。
也没有介意她看到她在外残杀的景象后,怯懦地躲在镜子里迟迟不敢出去。
镜片破碎的刹那,也是她毫不犹豫地帮忙挡住,以至于手臂与胳膊上满是累累伤痕。
易舒言的衣裳有些破烂,见她轻松制服老狐狸的样子,应当不是老狐狸所伤,而且看起来并不像是打斗所致。
银雪蓦地想起自己从山下被抬上来的时候路过了一片满是荆棘倒刺的木丛,而且那并非是真正的低矮灌木,漫山遍野全都是,还结下阵法只能步行,若是不想被荆棘扎伤只能绕着走。易舒言应当是为了快点过来救自己,才会不顾一切踩踏上去。
她法力高强远胜于自己,许多东西其实本该能轻松地躲过去,却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了。
银雪心脏有点抽痛,蓦然却又有种坠入了云端般的欢喜。她不知这该死的窃喜从何而来,偏偏易舒言受了伤,她应该全然觉得怜惜愧对才是。
良久的沉默后正欲要开口时,银雪才发觉易舒言的神色早已寸寸黯淡下去,唇瓣上下启合抿了抿,双腿灌了铅般沉重地就要迈出去。黑衣少女人高腿长,待到她走了几步后银雪才突兀反应过来,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咻地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