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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说两句话,自己就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就是吃她这一招,惯性深入骨髓,改也改不掉。
    只能似平常一般耐着性子哄,“何时见本王偏心别人了?”
    “从来都是你。”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在姜国公府门前停下。
    刚一下车,顾宜宁便被大风吹地晃了下身子。
    陆旌顺势扶住她的腰,将她拉到右边,独自挡住了粗戾的风尘。
    他们姿态亲密的模样让国公府门前站着的人大吃一惊,姜太后传来的信上,单摄政王一人来瑜洲,可没提他还带着个姑娘。
    那姑娘生得瑰姿艳逸,灼如芙蓉,红白相间的罗裙盈风轻舞,肩上搭了件绯红银纹披风,襟领处的毛羽纯如雪色,把人映衬地贵气斐然。
    然这般大开大合的颜色,她穿在身上,无半点俗艳,多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美地恰到好处,走起路来翩若轻云,幽韵暗起。
    当真是清艳横生。
    这样的美人,实属少见。
    她身侧的摄政王哪怕只穿了身常服,也遮掩不住常年掌权的气场,站在那里不说话,就能让旁人轻易地恭谨相待。
    两人站在一起,一冷一娇,无比般配,实在惹人羡艳。
    太夫人站在所有人的前端,手中鸠杖精巧华贵,乃为当今圣上亲赐。
    老人家福泽满身,她育有两子三女,大女儿是当今太后,小女儿为陆家夫人,任谁见了,都得称一句好福气,是以,在国公府中,是位不折不扣的大家长。
    此刻她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中犯愁,如按这位姑娘的姿色为外孙寻找侍妾,难上加难。
    恐怕整个瑜洲都找不出比她还要貌美的女子。
    她手中拄着鸠杖,满头银丝,笑起来极其和蔼,“旌儿来了?”
    陆旌颔首问安。
    紧接着太夫人身后的人全数朝他鞠躬行礼。
    虽然这位摄政王仅来过几次,但姜家的人对他皆印象深刻,这次他私服拜会,不对外人公开,整个瑜洲城知道的没多少人。
    他们姜家除外,毕竟陆旌用的是姜家远方表亲的身份,且这段时日暂居在此。
    家门有幸接待,全府上下都十分严正,生怕怠慢了他。
    只是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顾宜宁身上瞟。
    太夫人滚动佛珠,哪怕已经年迈,一双眼睛也是神采奕奕,含笑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顾宜宁眉眼微弯,“姓阮,单名一个雀字。”
    阮雀。
    难不成这就是京中大名鼎鼎的朱雀姑娘?
    摄政王养在海棠别院的舞姬,没想到此番来瑜洲,还把她带上了。
    被老人家盯着,顾宜宁唇畔弧度恰好,很是正经。
    正经中又带着点紧张。
    陆旌低声笑道:“没让你现在就改名。”
    她忽地一怔,舔了下唇,小声道:“啊?那怎么办?现在就改回来,外祖母会不会不喜欢?”
    “无妨,阮雀很好听。”陆旌眸中墨色加深,声音却是温和的,“近日就用朱雀的身份,京城那边自有人前去打点,等过些天,再改回来。”
    顾宜宁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好。
    红门开合,把贵人迎入府中。
    姜国公府内,由于出了两个名气大的女儿,就显得这家男子存在感不强,甚至低于他们娶的夫人。
    顾宜宁能明显感受到大房二房两个夫人管了家中一部分事务,在她们身后,跟着几位或水灵秀气,或温婉贤淑的姑娘。
    再往后,便是气宇轩昂的公子们。
    现如今国公的位子传给了大房,国公夫人姓柳,发髻整洁,衣着素雅,看着是个干净利落之人。
    她搀扶着太夫人,道,“母亲,芙蓉轩早已清扫好了,就等殿下和阮姑娘搬进去住了。”
    太夫人面目慈和地看向陆旌,“旌儿,那芙蓉轩是你母亲来国公府时的住处,你们先过去歇息一会儿,待到了晚上,一起来萱茗苑用晚膳。”
    “好。”
    须臾,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路尾。
    太夫人拄着鸠杖,叹了口气,往萱茗苑的方向走。
    两位夫人紧跟而上。
    堂中,那封从慈宁宫寄来的笔迹,又摆到了桌上,老人家看了一遍又一遍,面露严肃。
    柳氏将茶杯呈上去,轻道:“也不知咱们瑜洲,究竟什么样的姑娘能入殿下的眼,太后会不会太高看我们这里的女子了?”
    太夫人饮了口茶水,“论姿色,自是比不上那个舞姬,也幸好今日来瑜洲的是个舞姬,倘若来的是王妃,事情可就棘手得多。”
    柳氏应和,“是啊,摄政王妃脾气大地很,不好说服,那姓阮的舞姬到现在也无名无份,连个王府侍妾都没当上,定是没那么受宠,敲打一下后,想必也不敢得罪我们姜家。”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二夫人惠氏拨弄着指甲,嗔道:“说得跟敲打完舞姬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呢!舞姬肯让路又如何?摄政王不喜欢的话,我们献无数个姑娘过去也没用。”
    柳氏翻了个白眼,“二弟妹呛什么?谁都知道这个理。”
    太夫人放下茶盏,止住她们的对话,“美色固然能让人倾心,但里子无趣,外貌的优势就大打折扣,旌儿纵马射箭无一不通,娇滴滴的姑娘哪懂这些,依我之见,他身边还缺个志同道合的习武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