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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余光往他手上瞥了一眼,而后心虚地帮他理了理衣襟, 假意解释:“殿下衣服乱了。”
    陆旌顺势把人揽到怀里,另一只手不断玩弄着纸团, 像是在鉴赏一件稀世珍宝。
    顾宜宁的心跳被他的动作弄得七上八下,妄图伸手去拿揉碎的契约书。
    男人状若无意地避开,在她唇边浅尝辄止一番。
    顾宜宁连眼睛也不敢闭, 视线随着纸团移动,生怕上面的内容被发现。
    陆旌紧了紧怀中的人,平时赖在他身边时娇娇软软的一团, 此刻僵硬地不像话。
    他语气里泛出点隐隐约约的笑意,“紧张什么?”
    顾宜宁愣了一下, 忙道:“没有啊,没有紧张。”
    话落下, 屋子里寂静无声。
    炉边轻烟袅袅, 丝丝绕绕, 搅在一起, 缠绵不休,为他们的氛围平添几分暧昧。
    陆旌眸色加深,小姑娘说是为他整理衣物,却反行其道, 在他怀中动来动去,不安分极了,此时两人衣衫不整,分不清谁更狼狈一些。
    顾宜宁掀起眼睫,轻灵灵地望向对方,似被那满是□□的眼神烫到一样,把腰间炙热的手掌推开,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
    陆旌缓慢地坐直身子,眼中欲望将敛未敛。
    小姑娘趁机诱哄他,声音故作婉转轻柔,如同春三月时湖中掠起的几圈涟漪,慢悠悠地波动,晃进人的心坎。
    他一时晃神,又问一遍:“刚才说了什么?”
    顾宜宁脸上染着轻淡的赤色,再度提出无理的要求,“我想要那团碎纸。”
    陆旌听后笑意渐收,□□散尽,周身清明,又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染指的摄政王。
    哪怕衣襟凌乱,身上沾着女子用的空谷兰香,也给人一种冷如玄冰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他拢紧掌心,口吻极其淡然地拒绝,“不给。”
    顾宜宁撇了撇嘴,小声道:“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给。”
    “在本王手中,就是本王的。”
    话落下,他疲倦地揉了揉额角,翻开桌面上的纸码,一副要处理公务的样子,俨然不想跟她多谈。
    顾宜宁在旁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跪坐下来帮他按揉肩膀,试探着问:“殿下看到上面的内容了吗?”
    陆旌笔尖微顿,在雪白的宣纸上掉下一滴墨。
    他亲手按下的手印,几乎一眼就能识出来。
    怪不得向来娇纵的人这几日悄悄收敛脾性,乖地跟猫一样,原来是没了压制他的契约。
    在小姑娘来之前,他将纸团握在手中反复搓磨,直到再也无法拼凑成原状,最后险些扔进炭炉里烧成灰烬。
    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人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从门外涌进的几股寒风经过炭炉,也变得暖洋洋,吹到人脸上,异常清爽。
    陆旌笔尖蘸了下笔墨,低着眼,违心道:“没看见。”
    “没看见就好。”
    顾宜宁小小地抒了口气。
    说罢,她伺机而动,趁着男人专心提笔的瞬间,往前扑了一下,去抢他另一只手中的纸团。
    顾宜宁还是头回抢人东西,以前陆旌都是将礼物直接摆到她面前的,她想要什么要什么。
    现在嫁给他以后,受到的待遇真是令人心酸。
    连自己的东西也做不了主,得亲自动手才行。
    然而亲自动手也不行,她使劲浑身解数,连对方的一根手指也掰不开。
    顾宜宁红着脸,手腕发抖,指尖发白,表情也在用力。
    陆旌淡定地看着她,食指稍松一下,又收紧,给了她希望,下一刻再施以绝望,就这么恶趣味地戏弄着她。
    闲暇之余还轻描淡写地点评,“吃太少了,丁点力气。”
    顾宜宁气急败坏,抓着他的手指,半是撒娇半是哭腔地控诉,“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明明是我的!”
    陆旌哪受得了她这般模样,又可怜又倔强,清润的眼眸含着潋滟水光,眼泪快掉下来了,他此刻只想把人抱在怀里顺毛。
    “陆旌,快松开!!”
    小姑娘恼羞成怒。
    他压下唇角,缓缓减轻手指力度,摊开掌心。
    顾宜宁好不容易掰开铁一般坚硬的手指后,得偿所愿,拿着纸团奉若珍宝,随后躲他躲得远远的,一脸防备。
    陆旌靠在椅背上看她,淡声提醒,“宜宁,碎纸无法复原。”
    小姑娘看他一眼,提起衣裙转身离开,留在眼前的,只有一袭轻飘飘的榴红色背影。
    陆旌唇畔笑意彻底淡下,笔尖在砚台上点墨,看着狼毫一点一点浸湿,眼眸也跟着翻涌起团团墨色。
    与此同时,袖口中滚出刚才调换的那团碎纸。
    他展开后看了两眼其中的内容,而后毫无留恋地扔进旁边火炉。
    直到火焰将所有碎屑吞噬之后,才缓缓挪开视线。
    若不是小姑娘看得紧,这张纸,早就该烧了。
    他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循上面所谓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契约,见他的王妃喜欢,就陪着一块玩这场过家家的把戏。
    最后放不放人,做不做数,终是他说了算。
    顾宜宁从嫁给他的那天起,便失了自由身。
    确切来说,应该回溯到更久之前,在他满心满眼被她占据着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上了一道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