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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缙的扇子这次是轻轻敲在玲珑头上了:“贫嘴上瘾了是不是?你这么一句接一句地跟顶嘴,也是本王教的?”
玲珑低了头,声音也低了:“没教也能自学啊。”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荣亲王府门外了,萧缙还是有点不甘心,总觉得好像后半截的斗嘴自己全败:“你就一句也不能少接是不是?”
玲珑抬眼望向他,非常诚恳:“那我这句说‘不是’,算接了还是没接呢?”
萧缙又是一噎,不过幸好这时马车已经停稳了,外头也有隋喜和卫锋等人的声音,是到二门迎接来了。萧缙便先下了马车,随后就跟在行宫之时一样,在玲珑下马车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下。
卫锋隋喜,以及此时侍立在侧的护卫侍女几乎都放轻了呼吸。当然行礼低头之间,每个人都是心思各异,不知道是不是算计着赌盘得失之事。
萧缙看在眼里,却懒得理会,只是一边与玲珑往书房里走,一边吩咐:“明日行宫会送另一位良侍尹氏过来。给尹氏安排个远点的院子省得碍眼,后天晚上到水榭设宴。”
隋喜跟在后头赶紧应了,而眼看玲珑跟萧缙要进书房,便主动又追问了一句:“王爷,那谢良侍的院子,您要安排在——”
萧缙头也不回,直接丢了一句:“不用安排了,本王正房不够大么。”
第19章 十九、正房 “你这是谋杀亲——亲王!……
十九、
饶是隋喜服侍王府多年,听到这话还是怔住了。自来不论是皇宫还是宗室,偏宠侧妃侍妾的当然很多,但再多也不过就是时常召幸或行幸,甚至流连外宅,哪里有玲珑这样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就直接住在正房里的?
但萧缙这话显然不是要跟谁商量的,说完就直接进了书房,玲珑也跟着进去。
按说玲珑如今已经不是侍女了,书房里按例应当有人伺候,翡翠刚要也跟进去,便见玲珑回手就将门带上了。
“殿下。”玲珑确实有点心急,声音压低了些,上前半步,“您——您便是有什么将戏做足的打算,也不能不给奴婢一个单独的住处罢?这也不是十天半月便能了结的事情。”
萧缙不由唇角微扬,神色却也做得有些认真:“当时本王坚持要带你去慎德堂,两宫都认定了我是太过偏宠于你,倘若回头尹氏进来,或是有什么消息走漏出去,那本王岂不又多一重欺君之罪。给你一个院子不难,那本王过去睡在哪里?正房里好歹还有暖阁和七宝橱,几层帘幕垂下来,外头的人哪里知道你在何处?”
“殿下这样说——”玲珑觉得还是不对,但话并没能说完,便又被萧缙打断。
“再者,给你这个位份虽然是形势所迫,但也有一宗好处,那就是将太后现下塞进来的人,还有之后再塞进来的人挡一挡。”萧缙一边说,一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谁知却连带着挂到了内里裹伤的棉布,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您小心些。”玲珑赶紧上前,去给他将腰带拆下来,又将外袍的带子都解开,帮他脱下外袍,绕到身后一看,果然那两处开裂的伤口洇出的血渍都快连上了,一下就将别的心思暂时丢开了,埋怨道,“您伤口都这样了,先别说旁的了。还是给您换药罢。”
萧缙其实觉得还好,疼当然是疼的,只是在军中历练多了,也没有那样不能忍。但他确实喜欢看着玲珑这样绕着他忙来忙去的样子,索性皱了眉,越发作态:“你不说还没觉得,现在当真比刚才能难受些。”
“是不是又有些发热?”玲珑连忙去扶他先在临窗的坐榻上侧着坐下,又去摸他额头,触手觉得还算正常。
萧缙仰脸看着她:“可能是,我是觉得有些头疼,且这里也有些发热。”说着便去将玲珑按在自己额上的右手,拉到脸颊上。
这时玲珑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往回抽手,也低了头:“殿下,您这样不合适,哪里有借着伤病戏耍人的。”
萧缙笑道:“本王不打诳语,确实头疼的很,太后今日给了尹氏,只是一个开始,绝对不会停在这里。谁知道过几日会不会再有旁人,本王如何不头疼呢。”
玲珑撇了撇嘴,拿了书房里萧缙惯用的伤药,又转到他身后:“人说穷则变,变则通,殿下换个想法,这也是好艳福呢。”一边说,一边拿解下来的棉布去将他裂开的伤口又按了按。
“轻点。”再是能忍痛,叫人这样直接按上伤口,萧缙还是本能地背脊紧了紧,“谢玲珑,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直说,没有这样忽然下黑手的道理,本王什么时候把这些当艳福了。”
玲珑将那棉布放到旁边,开始给他涂药膏:“奴婢这不是劝王爷放宽心嘛,省得头疼,也省得单叫奴婢一个人值夜。”
萧缙嗤笑道:“先前不是你说的,咱们王府不作兴闲人。太后丢过来的人,得用本王的私房钱养着,那你的供奉,不也是本王的私房钱吗?其实本王的私房钱本来就是你管着的,你比我还清楚呢。这又管钱又拿钱的,当然得继续保护本王了。你住在正房里,本王才能名正言顺不叫旁人踏足啊。要是给你弄个小院子,本王再天天过去跟你挤在小屋子里,还得分两张床,都睡不舒服,何必呢?还是说给你一个院子,到时候本王过去睡可以不分——嘶——”
这最后一个“床”字没出口,伤口处又是一疼,萧缙转头怒道:“你这是谋杀亲——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