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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捉襟见肘

      高梦恬本就神思恍惚中,听她这样说,并无心计计较她是从何得知,只是心里更加孤苦。离了那地儿,低了头慢慢往回走,薛琪雅忙扔下柳条,跟上来又说道:“以前遇到过一个大师,他倒有个法子,说人活着时,得不到一个人的心,但如果叫那人为自己痛苦难过到死,下一世轮回中,便会叫他头一个碰到你,叫你顺顺当当的牵走他的心!这个法子很灵,信不信由你哦。”
    叫他为自己痛苦难过,下一世便会第一个碰到他,牵走他的心,高梦恬细细思忖着,似乎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正眼相看,痛的一直是自己罢了。
    薛琪雅弯了弯唇角,轻轻说:“这佛家最讲究轮回,有些机会不把握住,下一世,下下一世,永远与他无缘,永远的失之交臂,可怜了你今世的真情了。”
    波光粼粼的池水倒映着绿树粉花,刺目的阳光射入高梦恬的眼中,承载不住小女儿的哀伤清愁,她木然的朝前走,身后薛琪雅垂下眼眸,一丝笑淡淡在唇边漾开:该你们失去一些东西了。
    屋里孙忆芝也来了,正安慰着伤心的太太,道:“不过是小孩子的玩话,太太就当真了。二妹妹的心我懂,不就是看中了十七那孩子吗,只怕心里怨着人家不来提亲,这女大当嫁的话一点不差的,留来留去还留成愁了,我看只要老王爷那边一说妥,咱们这边一办,她那心思就定了,什么出家的混话,统统烟消云散。”
    “大嫂子说得不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薛琪雅笑着进来,接了话岔子,道:“太太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孙忆芝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薛琪雅,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忙笑道:“薛姑娘来得正好,你陪太太好好唠唠,我屋里还有事,就先过去了啊。”
    薛琪雅点点头,找了个小杌子坐下,给太太捶着腿,无意的问着:“大哥,大嫂子你们可真忙,看来给宫里办差,不容易啊。”
    孙忆芝含糊的应着:“宫里的人不是狮子大开口来要钱的,你说咱们家哪有那么多添补,要么就是来叫你大哥办些见不得人……”
    孙忆芝惊觉失口,薛琪雅正笑着看她,“哦。”孙忆芝掩饰的用绢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你瞧我这顺嘴胡说些了什么,叫你大哥知道我这排揎他,又该恼我了。”
    薛琪雅笑着替她开解着:“都是一家子亲的热的,大嫂子太见外了,但小雅还真不知大哥现下跟着哪个王爷呢,大嫂方便告诉吗?”
    “这……”孙忆芝支吾着,太太这时睁开了眼睛,说道:“小雅你来得日子浅不知道,你大哥跟着当今二王爷,算是造化好,这二王爷权势极大,朝里人都说排场也快要凌驾在皇帝之上了。你大哥在他面前受重用,替二王爷办的可都是王府私家的事,”
    孙忆芝忙截住高太太的话,急急说道:“太太成日在家,听的都是传言,哪有那么悬乎,薛妹妹就当听个笑话儿,呵呵。”
    薛琪雅也呵呵笑了,站起身来,笑道:“大嫂子快去忙吧,一会儿若谌府真有人来提亲,太太身子骨不行,还得你出头去担这些事儿呢。你那使的丫头又少,若是以前喜鹊那丫头还在,你也不至于这般捉襟见肘的。”
    孙忆芝看太太躺在那里,身子微微抖动一下,却并无言语。这话不上不下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含着尴尬的笑,安慰了太太几句,抬腿刚迈过门槛儿,不知道怎么的,一身身的出冷汗,浑身上下冷叟叟的,好像身后有双钉子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正赶上送帖去的人回来回话,说王府里王爷正在动怒训人,接了帖子,并无什么表示,只说多谢费心惦着。
    孙忆芝正纳闷着,谌王府竟也来了人,并没有持回帖,只白问问谌小王爷有无在高府上,孙忆芝哪里知道,叫去问高三爷。高老三一听谌府来人找,俯耳向来人低语几句,又嘱咐了这般,心满意足的看着来人去了,收拾好心情,备好车马,他也去瞧好戏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忙着打开了大门,李母欲举步往前,眼角却留意着谌凌烟的举动,看他犹豫着跟与不跟,便停了脚步,等着他开腔。
    谌凌烟取出一方纸帛,双手恭敬捧上,垦切道:“李夫人,我听闻您府上能治疑难杂症,前去堂前恐唐突了贵府小姐,不知能烦劳您将这写好的症状代为转交给李家大小姐,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李母上下端详,哪有一星半点病如膏肓的模样,何谈有没有救,谌凌烟见她不接,再次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李母这才道:“这位公子,小女少时是跟着一位师傅学了点皮毛,医术尚是浅薄,不过闲时逗闷子,从未出手救治过哪个,何来能救治疑难杂症之说。一定是公子听岔了,且莫因为坊间之谈耽搁了病情,我们也担待不起。来人,送送这位公子。”
    “李夫人,请留步。”谌凌烟依然彬彬有理,“能不能治,治不治得好,是我个人的命运造化。坊间流传也好,道听途说也罢,我认准了您这里,您是一定不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病人在您府上大门口倒下。”
    李夫人被这番文雅的言论搞得有些晕头,看他不愠不怒,没有一丝造次之处,倒也无话可说了,伸手接过帛子,无奈道:“既是这样,我帮你递进去,若不能看,公子还是请走的为好。”
    “我懂。”谌凌烟深深作一揖,“多谢夫人。”
    李如月刚刚洗漱完,青丝一把绾在脑后,越发显得面白如玉,眉间早没了昨日的郁郁之气,见母亲奇奇怪怪递着块帛子,将扔不扔,笑着迎了出来,道:“母亲来了。”
    李母摊开手掌,仔细看了看绢帛,道:“怪道呢,这绢子倒像是皇宫贡品,拿来写这些,真是可惜了。”
    李如月上前与她同看,上面症状道:肝气郁结不舒,肝脉强直,肾脉阻塞不通,脉象大而实……
    如月笑道:“这是哪家孩子给您的?这病症没治啊。”
    “啊!”李母大惊,“你竟也这样说,我还以为那人骗我,可怜差点将他赶走,这样说来,得赶紧请进来,若治得好,也是积功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