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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江砚祈随口道,“不算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我一次也没哭过,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萧慎玉定定地看着他,“好奇,想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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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国母寿宴如约而至,宫中大办宴会,朝臣携家眷于戌时二刻入宫,为国母贺寿。
长庆宫坐落在数十层阶梯之上,苍鹰飞檐斗拱展翅欲飞,朱漆殿门正中悬挂方形金丝楠木匾额——黑色为底,“长庆宫”三字如金龙盘卧,庄严肃穆。
殿内丝竹悦耳,江砚祈踩着白玉地面,任凭那涂着清淡香料的轻纱从他脸边打过,又拂着他的额际往后飘去,他笑了一声,同岑乐沂说笑。
“江叔今儿怎么没来啊?”岑乐沂问。
“他旧伤犯了,来不了,礼物早就送入皇后娘娘宫中了,娘娘体谅他,叫他在府里养病。”江砚祈嘴上解释,心里却把江郡王的心思猜得透透的。那老小子是不喜欢听殿中人话里藏刀、互相中伤,索性赖得来掺这浑水,拿身上的旧伤撒个谎,躲在府里悠闲。
岑乐沂道:“那可真要让江叔注意身子,赶明儿我从府里选些好药材送到郡王府去,别仗着常年练武把身体不当回事儿。”
岑乐沂死皮赖脸地跟着江砚祈,不去他自个儿的位置,非要在江家的席位上入座。江砚祈没说他,后头侍立的宫人更不敢对皇后娘娘的侄儿说什么,连忙上前替两人倒酒,然后很有眼见地退后了。
不一会儿,江慕南姗姗来迟,朝两人行了一礼,在江砚祈身后入座了。
江砚祈回头问:“你来的早,怎么这时候才到?”
江慕南鬓角还湿着,闻言笑了笑道:“迷路了,在路上浪费了些时辰。”
“迷路?”岑乐沂捏着酒杯回头,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会迷路?不会背着咱们做什么坏事了吧?”
作为“江砚祈”的好兄弟,岑乐沂可是十分清楚自家兄弟对江慕南这个义弟的不满,自然逮着机会就要刺人家。江慕南闻言正欲解释,便见江砚祈一巴掌拍向岑乐沂,说:“闭嘴喝你的,还不许人家迷路?”
江慕南见状将喉口的话咽了下去,感激地看了江砚祈一眼。
江砚祈倒不觉得有什么,“迷路”的确是撒谎,但江慕南也不一定是去做了坏事。他朝一脸哀怨的岑乐沂道:“管好你这张嘴,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哎呀记住了!”岑乐沂懒得搭理他,愤愤道,“不欺负容王爷,记住了记住了,烦死了!”
江砚祈笑了一声,又哄道:“瞧把你委屈的,来,我给您斟酒。”
容王爷?后头的江慕南闻言心里一跳,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对江砚祈低声道:“大少……大哥,方才我在路上遇见容王爷了。”
江砚祈应了一声,说:“怎么?”
“就在御花园那边的湖里,我老远就看见容王爷被安王爷推到水里去了,他好像不会凫水,我又不好当面出头,只得等人走了之后才下水救他,好在还来得及。”江慕南抬眸看了眼四周,“容王爷将备用的衣衫给了我,自个儿却没了法子,宫里无人愿意帮他,若是他因此来得晚了或者着装不当,陛下定然不悦。”
江砚祈闻言阖眸:在原话本里,萧慎玉便是因为落水后着装不当、姗姗来迟惹得建宁帝不悦,但却不是因为他将衣裳给了江慕南,话本里根本没江慕南的事。待入殿后,他又解释说自己是被安王推入水中,因此才会来迟。贵妃还在呢,哪能让他把火苗烧到自己儿子身上?便三言两语想要糊弄过去,可皇后娘娘说萧慎玉不是狂悖之人,想弄个清楚,谁知那安王不认,当时在湖边的奴才也不认,萧慎玉因此被倒打了一筢,惹怒了建宁帝,以“不尊国母、不爱兄长”为由当廷杖责。
可江砚祈却觉得这里不太对。
萧慎玉那般细腻聪慧的人,他该知道宫里的奴才见风使舵惯了,绝不会为他作证而得罪势大的贵妃和安王,他又怎么会当着群臣的面把事实说出来?若不是因为话本的作者故意要让萧慎玉在此处变成猪脑子,那就是萧慎玉自己故意如此。
“大哥。”江慕南见人快要到完了,而萧慎玉还没个踪影,不禁有些犹豫,“大哥,可要帮容王爷一次,好歹……”
“不急。”江砚祈说,“看看再说。”
万一是大美人自个儿在筹谋些其他的,他现在帮忙,岂不是坏了人家的事?反正再坏也要不了命,不如看看再说。
“好。”江慕南闻言没再多语。
片刻后,宾客纷纷来齐,随着一声钟鸣,帝后携后妃和各位皇子自殿门而入,众人连忙俯身跪拜,高呼万岁。
建宁帝带着皇后落座,抬手道:“今日乃皇后寿辰,无需拘谨多礼,起身入座吧!”
众人又是三声高呼,这才起身落座。
随着帝后的到来,席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恭谨又乖顺,不像是来赴宴的,倒像是来听训的,这就让席间那些个不太老实的人格外夺目起来,除此之外,唯一一处空桌更是耀眼。
建宁帝看了眼空位,明知故问道:“谁还未到?”
魏德抬了抬眼皮,恭敬道:“回陛下,是容王爷。”
“朕和皇后都到了,就他一人未到。”建宁帝微微蹙眉,正欲问责,便听皇后道:“容王许久未入宫了,许是迷路也未可知,今日是臣妾的寿辰,图个欢喜,陛下莫要生气,不如咱们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