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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玉绝不会对任何人心软,就算是对江易安也一样。
红木脚凳不知什么时候被挣扎中的江砚祈踢翻了。他被压在雕花红木软榻上亲|吻,袖口被扯开,再一次被系上了红绳。
这一次的红绳不是纾俞从花楼里顺出来的便宜玩意儿,而是萧慎玉不知从哪儿得来的——
一圈质地上乘的玛瑙珠子围在红绳上,鲜红如血,艳丽精致,触手温凉,衬得他手腕更加白皙。江砚祈觉得好看,如果不是萧慎玉实在过分,他还想要夸这人一句“眼光高”的。
将人欺负得迷糊,萧慎玉终于舍得放开他,起来时气息微急。
他们在逐渐迷离的晨光中对视。
江砚祈的眼睛里仿佛盛了露珠,肉眼可见的清澈,萧慎玉无法抵挡,只能暂避锋芒,他伸手握住了那一圈红绳,也握住了江砚祈的手腕。
他摸索红绳时好似在挣扎,看起来隐忍万分,就在江砚祈受不住这怪异气氛时,他终于开了口,语气恰似温柔,“这手绳,可还喜欢?”
江砚祈气喘吁吁地盯着他,他被搅弄得丢了三魂七魄,也缺了半身力气,需要等待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玛瑙手绳确实好看,也极为衬他,他喜欢,但他被亲得舒坦又不高兴,于是只冷酷地道:“也就那样吧,外面随便一个好一点的首饰铺子都能买到差不多的。”
“我自己做的,料子上好,勉强配得上你。”萧慎玉就当听不出他话中的别扭,也不屑和外面的首饰铺子比手艺,只顺着他的腰往下握住了那玛瑙流苏,轻轻一扯,又挨了过去,像命令也像邀约地道,“再亲一次?”
“不亲了,都肿了。”江砚祈连忙撇开脑袋,侧着脸对着他,怒其不争般地道,“我今日脾性这么好,这么温柔体贴,你不想趁机做点别的吗?”
逮着他亲个没完没了,滋味有那么好吗?
“别的是什么?”萧慎玉碰不到他的嘴巴,就去碰他的脸,又顺着脸挨到下巴,让江砚祈闷哼着抬起头,他就趁此机会挨了过去,与他鼻尖相抵,却没有急着欺负他,而是催促道,“你把别的说出来,给我听。”
江砚祈脸皮的厚度向来是随着敌方的实力而顺势变化,此时敌方实在难缠,他遇强则强,开启城墙般的厚脸皮,半点不臊地道:“你说两个人上下交叠在一起能做什么事儿?自然是解了衣服,缠颈勾手,轻昵细语,共赴巫山云雨,做这世上最最亲密之人。”
萧慎玉领教过江易安的孟|浪与轻浮,此时依旧招架不住。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是招架不住。
那向来平淡的眼睛里终于露出别样的神色,逐渐狰狞,好似危险的野兽终于不再蛰伏,露出半张凶残的脸来。萧慎玉听着自己不受控制、愈发迅猛的心跳声,哑声道:“只是数次亲吻便好似要了你的命,若当真约你赴巫山,与你那样,你还能活着?”
“啊?这么凶残啊。”江砚祈佯装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却伸手去抓他抚着自己腰间玛瑙的手,轻轻一挠,隔着一层浅浅的呼吸笑着说,“怎么突然这么心疼我?我都自己送上门来给你了,你还不要。萧怀川,你忒不上道。”
那小狐狸又探出了毛茸茸的尾巴,毫不隐藏地往人心尖里钻,钻进去了,又左右地晃动,挠得人心猿意马,蹭得人心神俱震。
萧慎玉定定地盯着他,沉默良久后才笑了一声,说:“江易安,你不是来安抚我,也不是来救我的,你是来对付我的。”
他活到现在,唯一的长处便是心志足够稳。他在仇恨中挣扎,仅剩的清白就是自制。江易安这只大胆又心狠的狐狸瞅准了时机,专挑他心绪浮动时来咬他,还要故作温柔体贴的良人爱侣姿态,当真是其心可诛——
“江易安,你真坏啊。”
“你怕了?我光明正大地引|诱你,你却颤颤巍巍就是不咬我的鱼钩,你害怕被我握住把柄,害怕在我面前露出弱态,害怕失了最后的分寸。殊不知你越是强迫自己保持理智,面色如常,就越是容易输,因为你动摇了,这就是你逐渐失控的象征。”江砚祈蹭了蹭他的鼻尖,坏心眼地道,“萧怀川,你就要输了。”
萧慎玉面色冷沉地道:“江易安。”
“我在。”江砚祈温柔又无辜地看着他,“我在呀,我与你呼吸交织,就在你触手可及处。云梦闲情,大汗淋漓之时,萧怀川,你可以哭给我看。”
把你痛苦的回忆和挣扎哭给我听,我将它当做欢愉的果子,忍着苦味咽下去,绝不嘲笑你。
萧慎玉在这光明正大又胆大妄为的挑衅下彻底服输,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江砚祈,很遗憾地道:“可惜了,该哭的是你。”
“啊?”江砚祈闷哼一声,又被轻而易举地吻|住了。他紧紧地握着萧慎玉的手,感受着手背上突兀的青筋,也感受着萧慎玉的愤怒与凶狠,而后大胆地回应着。
真凶啊,他想。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凶呢。不过凶一点才够味,这吃着的东西越辣,心里头越烫,不是么?
江砚祈被辣出了一身的细汗,他在绵密的亲昵中不怎么流畅地回忆着从花楼里学来的理论知识,在脑子里断断续续地走了一遍流程,又在萧慎玉猛地扯断他腰封的动作中陡然回神,吃了一惊。
他想说话,但嘴被堵着,萧慎玉正坏心眼地盯着他,将他里衣的带子也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