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38页

      这折磨每天都会发生,像是见不得他好过。
    可笑的是,他胸口上,叶琢留下的那枚指印还在。他的手摸上去的时候,还会有暖意流进心间。
    一部分的傅熠炀觉得这是支撑,一部分的傅熠炀觉得这是诅咒。
    他最后剩下的关于叶琢的记录,独属于自己的,就只有这枚指印,和一段视频——秘密小基地有监控,两人那晚的视频留了下来,各个角度都有。小基地被他毁了,这段视频就还在。
    傅熠炀觉得挺荒谬的。
    明明几天之前还在他怀里的人,走的时候,头都没回,告别也没有,就那么决绝。
    视频他一次都没敢看过。也没删,就留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了什么还在活着。好像只是因为,他不甘心死。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甘心的。
    他在奢望叶琢或许有天会回来。
    原本以为,精神力领域被撕毁的疼,已经够疼了,现在他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时候,他也比现在好过。
    他宁愿听方雨之在他脑子里咒骂他、说着所有最恶毒的话,都好,都好过现在。
    这样想之后,方雨之就又出现了。
    “没有人要你,所有人都会离开你,你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还不去死?叶琢当然会走的,因为你没用,因为你什么都留不住!”那女人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说着所有能刺痛傅熠炀的话。
    可是有她在的时候傅熠炀觉得好了一点。
    所有人都会扔下他。叶琢也扔下他了。他比谁都知道这个。
    哪怕这样痛苦的时候,他也不曾恨过叶琢。
    他更恨的是自己。
    .
    两年后
    傅辞轻跟着谭野无往里面走。
    谭野无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良的样子,傅辞轻也是见怪不怪。
    “老大他最近脾气不怎么好,傅将军,你懂的。”谭野无吊儿郎当地说。这人脾气倒是没怎么变。
    傅辞轻没搭话。他哪知道他懂个什么鬼。
    他和傅熠炀挺久没见了。傅熠炀也根本不回光脑消息。叶琢消失的那天,他就知道要糟,后面的事证明,一切比他想的还要更糟。
    叶琢在的时候,傅熠炀好像还给自己栓了条链子,偶尔表现得跟个正常人似的;叶琢不在了,傅熠炀根本是肆无忌惮地开始发疯。
    溪源早没了,首都星不是首都星了,整个世界都变得乱糟糟。
    傅辞轻往里面走,就走了几分钟。
    傅熠炀现在场面搞得大得很。他从星际联盟手里抢下了一个旅行星球,QE14号,这星球是以海景闻名的,结果他让人把星球上的海填平了,用镌在被填平的海边上建了座城,自己住。
    到处都是镌。
    不过这金属也不像过去那么值钱了。
    傅辞轻觉得这行为有病得很,正常人待在这么个鬼地方里都要疯,别提傅熠炀本来就挺疯的了。还是郁星南给他说,傅熠炀能控制镌,或许是这种环境,傅熠炀会更有安全感。
    傅辞轻可没觉得什么安全感,他只觉得到处都瘆得慌。
    “老谭,你跟着他发疯有什么意思,不如过来跟我,南边那一片星系,现在都乱着呢,打虫族多有意思,你不喜欢干架吗。”傅辞轻顺口挖角。
    “那不要。我主哪天回来了,肯定先来找老大。我要跟着老大等我主回来。”谭野无毫不犹豫地说,末了来了句,“哎,你真是不够虔诚啊。”
    傅辞轻一时语塞。
    话说到这里,就走到了一扇挺高的大门前,谭野无提高声音道:“老大,傅将军来啦。”说完冲傅辞轻摆摆手,人就溜了。
    傅辞轻就自己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大平层,几乎没什么家具,仅有的家具几乎都是“镌”制作的,倒是显眼的地方放着个画风明显不符合的史莱姆沙发。
    傅熠炀在角落里。
    他……就坐在角落的地上。他穿着一身黑,若不是他脸色白到几乎病态,整个人简直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时隔许久,傅辞轻真正看到傅熠炀的时候,差一点觉得,这根本不是他过去认识的那个傅熠炀。
    戾气太重了。简直身上都带着血腥味。
    他隐约记得叶琢那个堂弟,叫叶砜的,曾经跑来给他说过,说未来的傅熠炀会变得多么凶残暴戾云云,他原本只当叶砜胡扯,现在却觉得,傅熠炀比之叶砜当初形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傅熠炀旁边,他居然还看到了一个女人。
    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条好像睡衣一样的长裙子,头发披着,脸上尽是惊惧、痛苦,和深深的绝望。
    她在尖叫着,嘴里也在说着什么,可是傅辞轻什么都听不到。她身上到处都是血,徒劳无功地撞着虚空,又被虚空弹开——好像她的周围一米见方,有一些什么东西,把她和这个世界隔开了。
    傅辞轻甚至怀疑,是不是她旁边真的存在一些透明材质的东西,把她困在了里面。
    那女人看起来极惨,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持续多久了,傅辞轻这种常年战场上过来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谁?”傅辞轻问。
    “是方雨之。”傅熠炀就答。
    他声音比之从前,哑了很多。傅辞轻甚至怀疑他不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