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人？
    这不就是云素吗？
    章潭默的脸色变了变，但仍赔着笑解释：“二爷，您不是快跟素素订婚了吗？我就想着让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项目的事我来接手。”
    这话说得还真是滴水不漏！
    “不必，订婚也不过忙一两日。”顾蓦尘淡声回绝。
    “但现在……素素已经不在云氏了啊！”章潭默可不敢冒险再让云素回来，但顾蓦尘这边又让他进退两难。
    顾蓦尘眼眸一凌，声音中透露着不容拒绝：“那就把她请回来！”
    章潭默的大惊失色：“这……”
    “怎么，你现在是对我的决定有异议？”顾蓦尘斜睨着他，周身骤然萦绕起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章潭默不甘心，仍旧犹豫：“等她忙完之后我当然会让她回公司帮我的忙，只不过现在还是让她安心和二爷您订婚吧？”
    “帮你的忙？”顾蓦尘轻哂，“我怎么不知道这云氏何时变成了章氏？”
    话里话外尽是对章潭默上位的讥讽。
    章潭默怎会听不出来，但面对这位爷只能压下怒气：“您不知道我们家的家事……”
    话音还未落下，顾蓦尘便直接掷地有声地打断：“如果我的条件你无法答应，那这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不不不，我这就给素素打电话！”章潭默最终只能妥协。
    “尽快！”
    顾蓦尘冷哼一声，便径直起身迈开步子离开了。
    章潭默站在原地咬了咬牙。
    这云素不知道给顾蓦尘下的什么迷魂药，竟然让他这么帮她！
    上了车，顾蓦尘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周文出声问道：“您说这章潭默真的会让云小姐接手这个项目吗？”
    这项目是块肥肉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拱手送人？
    “比起让素素接手，他怕是更不想这块肉不翼而飞！”顾蓦尘合着眼，声音却无比笃定。
    周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您都知道这赵蓝月的安的什么心，怎么还给她请帖呢？”
    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顾蓦尘睁开眼睛，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淡声出口：“我请不请她倒是无所谓，但素素不行，难免落人口实。”
    她之后的路，他都会默默地帮她铺好。
    周文悻悻地闭上了嘴。
    您这是为了云小姐的后路费尽心思呐！
    ……
    正午阳光正好，少了一丝冷意。
    云素和顾爷爷打了声招呼以后便出了门。
    和白思玥约好的地方是一家市中心的一家火锅店，说是好久没一块儿吃火锅了，顺便捎上白凡澄。
    这意思云素也就明白了。
    许是因为在饭点的原因，火锅店外排队的人不少。
    好在白思玥这姑娘挺有先见之明的，提前预定了位置，这会儿人来了就直接进去了。
    “素素，我跟你说这家毛肚特好吃，真的。”白思玥拉着云素坐下来，扫码一边点菜一边问她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点吧。”
    云素回头望了一眼，片刻后问：“小澄呢？”
    “哦还在路上，没跟我一块来，说是去取东西去了。”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手机的菜单里抬起头来，“素素啊，你放心，消息今天就有。”
    “嗯，我知道。”
    点完菜后，一个穿着潮牌t的男孩儿才往这边走过来。
    白思玥揪着自己弟弟坐下来，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来啊，你怎么没死路上！”
    “诶诶诶。”白凡澄揉了揉胳膊，嘟囔着嘴，“哪有亲姐姐咒自己弟弟死的……太恶毒了太恶毒了。”
    白思玥翻了个白眼，没搭他的腔。
    这人就是越理他他就越来劲儿。
    菜上齐了，白凡澄这才清了清嗓子说：“素素姐，你回来那天接风的局我没去，今天见到才觉得真是越老越漂亮！”
    云素扯了扯嘴角。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夸人方式？
    “不会说话就闭嘴！说正事儿！”白思玥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
    “哦对对对，昨天素素姐托我打听的事儿我查到了。”
    云素的眸中闪着亮光：“怎么样了？”
    白凡澄正了正色，眉头轻微蹙起：“章潭默这个老狐狸办事很隐秘，只查到他身边那个律师。”
    他拿出一个信封，云素拆开来看，里面全是章潭默和那个律师的会面的照片。
    地点不一，基本上都是在人流极少的地方。
    “这两人是最近才开始接触的，这个胡律师几年前打过一场官司，帮杀人犯洗脱罪名的，赢了，后来被群众舆论压得渐渐隐匿了，律所生意也不太好，为了养家糊口，就开始什么官司都接，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面前的火锅热气腾腾的，直冒白烟，迷了人的眼。
    白思玥涮肥牛，说了一句：“这么没底线，看来也不是啥好人。”
    云素撑着下巴，不语。
    “我托关系问了相关部门，并没有鉴定那份遗嘱的记录……”白凡澄顿了下，“但这也不能确定那遗嘱就是假的。”
    “反正他们俩肯定有问题。”白思玥说。
    “遗嘱这事儿疑点挺多的，更何况素素姐母亲的遗嘱为什么在她去世后立刻就拿出来，要隔了这么久才拿出来。”
    这也是云素所疑惑的。
    当初看章潭默的样子不像是有遗嘱，结果在她在拿回云氏的时候突然蹦出来说找到遗嘱了。
    这其中的云云着实引人深思。
    云素若有所思地点头，缓缓开口，直击问题的中心：“遗嘱的真伪在没有章潭默实质性证据的时候，没办法判断。”
    那上面的签名确实是母亲的字迹，还有手印。
    但她私心自然是不相信章潭默手里的是真遗嘱。
    “伪造遗嘱这事儿可不小。”白凡澄说，“但如果妄下定论，很容易被对方反咬一口。”
    他查了一通章潭默，虽没查到证据，却知道他这人是真的狡猾。
    沉默了半晌，只能安慰道：“素素姐，我知道你回来以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别太心急了，容易出差错让人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