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韩家,韩羽裳更是了无牵挂,对于宇文擎说要去哪里历练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只要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一定会去闯一闯。
    水若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宇文擎则去和下人交代一些事情,就连连祈风也不得不回丐帮做个善后,这一句得去三个多月的时间,时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因此他们必须要先处理好离开之后的事情。
    不像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默默的坐在树上,看着湛然的天空,不知怎的,突然就发起愣来。
    都说善良的人死后,会上天堂的,娘亲……应该在天堂吧?那么她呢?她死后会去哪里?是继续重生,还是下地狱?
    “在想什么呢?”
    身旁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影,凝夜轩温柔的大掌轻轻的覆上了她的小手,珍惜,呵护。
    “没什么。”韩羽裳面无表情的抽回手,眉稍却不易察觉的轻轻叠起,凝夜轩和自己的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万分的柔情和,和一种她不明白的感情。
    韩羽裳不禁疑惑,难道说,寻常的姐弟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可是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眼中一道黯然划过,凝夜轩略微有些无奈的摇着扇子,轻声道:“你的伤……还好吗?”
    伤?韩羽裳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位置,然后摇头,“没事。”想了想,又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你为什么要保护韩胜雪。”
    “……”凝夜轩垂眸不语,沉默半饷才抬头轻声说道:“对不起羽裳,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我很悔……”他恨不得那一剑是刺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刺在她的身上。
    她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疼爱她的人,却也离她而去,他可以想象得出当时她的心情,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必须保护韩胜雪,这是他的承诺,他必须要做到。
    韩羽裳半敛着眉,静静的听着他说,娘亲想给她生个弟弟,她……也想有个亲人。因此对于凝夜轩,她的耐心,总是出乎意料的充足。
    一阵清风吹来,略带寒意的风夹杂着几分淡淡的腥味,韩羽裳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味道她在熟悉不过,是血的味道。
    她低头在树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血迹,怪了,这血的味道是从哪传来的?
    “羽裳,你怎么了?”凝夜轩见她脸色奇怪,不由问道。
    皱了皱鼻子,韩羽裳抬眼看他,“有血的味道。”
    “血?”凝夜轩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是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放在她柔软长发上的手,道:“怎么有血的味道,你闻错了吧。”
    他这一举动让韩羽裳眼眸微微一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正欲抽回的手臂,二话不说就掀起他的袖子,只见他的右臂之上,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出现在眼前,有新的伤口,也有旧的伤口,条条伤口深可见骨,数十道伤口出现在手臂上,让他整条右臂连一快完整的肌肤的都没。
    韩羽裳沉下了眼,声音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凝夜轩连忙将手臂缩了回来,一副没啥大不了的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受了点伤而已,都是皮肉之伤,过几天就好了。”
    韩羽裳瞪着他,明显知道他没说实话,清冷的目光寒光流转,悄然带上了几分杀意。
    “羽裳……”见她这个样子,凝夜轩无奈的苦笑一声,只好实话实说,“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真的没事的。”
    惩罚?韩羽裳一愣,他是说,那些伤口,都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划上去的?
    “为什么。”她问,声音低哑而沉闷。
    “咳咳。”凝夜轩笑了笑,“其实,我恨不得剁下自己这只手,但是我怕疼,只好这样了。”说完还好心情的笑出声,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韩羽裳沉默,想起他手上那数十道深深浅浅的伤痕,有些甚至还上昨天,又或者是今天才划上去的,难道他就这么一天给自己一刀,直到她的伤完全康复吗?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凝夜轩很是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发现对于韩羽裳,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然而他又心甘情愿的做这一切,水若说得对,他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姐姐看待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喜欢她,想要她做自己的女人,妻子,而不是姐姐!
    韩羽裳没理他,只是伸手进怀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一个药瓶来,丢给凝夜轩,“擦上。
    凝夜轩一愣,旋即一脸惊喜的接过,“好!”羽裳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想到这,凝夜轩心跳陡然加快,一股难以言欲的快乐感充溢在胸口处,让他幸福得真想畅快的大叫几声,如果受这么点伤能得到她的关怀,那点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姑奶奶,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该出发了。”水若的声音从竹屋那传来,韩羽裳提高声音‘嗯’了一句,翻身下了树。
    凝夜轩看了一眼水若提的包袱,疑惑的问:“羽裳,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历练。”接过水若手中一个较小的包袱,她头也不抬的答到。
    “历练?”咀嚼着这一个词语,凝夜轩又问:“就你们两个人?”两个姑娘家的出去历练,别说他不放心,就宇文擎和连祈风那两个家伙也不会同意的吧,除非是……
    果然,水若像是要应证他的话一般,“当然不是,那两个家伙也一起去啦,哎哟,也不知道宇文擎那家伙要带我们上哪去历练,搞什么神秘一直不肯说。”
    凝夜轩轻轻松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什么般,“那我……”
    还不待凝夜轩把话说完,韩羽裳便道:“嗯,你也一起。”
    “好,那我马上回去拿东西!”凝夜轩笑逐颜开,二话不说飞奔回府收拾东西去了。
    水若不由嘀咕,翻了个大白眼,埃,她该不该提醒她家小姑奶奶,别尽宠着她这自以为弟弟的弟弟?她把他当弟弟来纵容,他却把她当成女人来疼宠,喔喔,真是纠结的两个人啊。
    待凝夜轩赶来,三人一起来到了城中的一处客栈。
    这客栈是他们几人约定好碰面的地方,等到韩羽裳三人到达客栈的时候,去意外的发现,除了约好的宇文擎和连祈风外,到场的人多了两个。
    “嘿嘿,有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叫上本王,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不过幸好本王聪明,才不会让你们计划得逞,哼哼,要去就大家一起去,不然,谁都别想去,都留下来陪本王喝酒!”
    别怀疑,这说话的人正是楚希。
    而另一个……
    花子容习惯性的扬起招牌笑容,对着韩羽裳挥了挥手,“韩小姐,你别看我,其实我是被迫的。”他提了提手上的包袱,被迫啥?当然是被迫来个楚希当小厮的,一出门大包小包都丢给了他,歹命呀……-
    韩羽裳收回在他们两个身上打量的目光,转向了宇文擎。
    宇文擎一摊手,很无奈的表示,“抱歉,我拦不住。”他六王爷要做的事,没人能够拦得住。
    韩羽裳默然,略微有些无奈的望了一眼花子容身上的大包小包,嘴角不禁抽搐了下,他当是去游山玩水吗?这个家伙……
    不过,看他们那架势,恐怕不让他们去,他们也会跟着去吧,于是只能默然。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道,声音隐约中带着点无奈。-
    凝夜轩不由勾唇一笑,也只有六王爷能让一张脸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韩羽裳,露出点稍微像点无奈的神情吧。
    “现在出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不过……”宇文擎看了一眼楚希,之前并不知道楚希和花子容也会去,因此少了两匹马。
    见到宇文擎投过来的目光,楚希却是嘿嘿一笑,乐悠悠的道:“放心,本王是有备而来,不过两匹马马嘛,百匹马对本王来说,都不再话下!”
    上次因为没有马,而被凝夜轩和韩羽裳丢在了去天山的半路上,这次楚希可是吃一垫长一智了,早早就准备好十多匹马,不管多出多少人,各个都有份。
    凝夜轩显然也想起了楚希会准备这么充足的原因,不由勾了勾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希怒!几记眼刀就这么飞了过去,“臭狐狸,你笑什么笑?!”
    “咳咳,没,六王爷,在下没笑,是嘴抽筋了。”凝夜轩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
    宇文擎忍俊不禁,连忙打圆场,“呵呵,好了,既然大家都要去,那么就一起出发吧。”
    不过,唉,他期待着和丫头单独的日子,是越来越遥远了啊。
    京都街道中来往人多,他们一直出了城门口,才能放开步伐狠狠的挥着马辫狂奔起来。
    数匹骏马都是千里马中千里马,一撒开腿立刻奔驰骋向远方。
    “宇文兄,你说的历练是去什么地方?”凝夜轩与宇文擎并排着骑马,速度相近。
    宇文擎侧首朝他看去,微微一笑,这一次却没有再隐瞒,“去万兽山。”
    话音才刚落下,一阵急促的刹停声音刺耳的响起,凝夜轩紧握住缰绳在原地转了两千,目光惊讶充满不可思议的望着宇文擎,“万兽山……你疯了,竟然带羽裳去那种地方历练!!”
    万兽山座落在青羽,南雀,赤月这三大国度中的交界处,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管辖,但其万兽山脉的森林范围却是深入三个国家的五分之一,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山脉,也是最危险的山脉。
    凝夜轩曾看过史书记载,这万兽山人如其名,里面生活这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野兽,不仅如此,里面还危险重重,进去过的人,十个中有九个是葬送性命在里面的,有点像现代二十一世纪中,远离大陆的一些荒岛中的巨大原始森林,想要在里面存活,就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而宇文擎竟然要带着大家去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去历练?
    宇文擎也停下马,回头对上凝夜轩又惊又怒的眼神,笑了笑,不可否认的道,“的确是万兽山,怎么,凝兄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何止是不妥,凝夜轩简直觉得他是在找死,是拿命在做赌博,“你知道万兽山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谁不知道万兽山是什么地方啊?”宇文擎好笑的看着他,相对于他的震撼,他反而是一脸平静。
    “知道你还带羽裳去那种地方历练,她才多大年纪!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家!”纵使心中知道韩羽裳活过两世,但一想到要让她去万兽山那种充满凶险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出声。
    “凝夜轩,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太小看她了?”宇文擎直直的看着她,“如果在你眼里,她只是一个事事都需要人保护的人,那么,你便可以不用跟着去了,因为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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