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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农村妇女接的话暗含着心酸和无奈,“同志,俺们在医院排了号得赶紧过去,不然过号就白挂哩,俺们身上没恁多哩钱在县城多住一晚。”
    话才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就是他们几个。”
    李月秋趁着出站口的工作人员绊住那伙人,飞快的骑上二八大杠去通知了汽车站里的其他工作人员,这会正带着四五个男同志疾步跑过来,语气认真的指认,“他们是人贩子!”
    李月秋指着抱着孩子的农村妇女,就是这个看着平平无奇又老实的乡下妇女,讲得好几种地方的方言,上辈子拐了她,想把她卖进大山里给人当媳妇,她还记得当时这农村妇女和人谈妥了,转手卖了她,能值得六百块,是经她们手里最值钱的姑娘。
    尽管后面半道上她找机会逃跑了,是幸运的逃过一劫,但路上伤了脸,李月秋最爱漂亮,一张脸留疤,怎么可能不在乎,那阵子都不敢照镜子看自己的模样。
    “你这姑娘乱说啥呢,什么人贩子?俺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咋会是人贩子。”农村妇女急忙否认,神情挑不出一点的错处,她苦口婆心的解释,“我们好好的带闺女来县城看病,咋会和人贩子有牵扯。”
    “是啊,俺们是在邦西乡种庄稼的,不是人贩子。”农村妇女的汉子瞪了李月秋一眼,面上还是一副老实的模样,其实这汉子仔细看,眼小眉斜,额头也不饱满,五官盯着看得久了会让人觉得有些害怕,这会神情间罩着一层不怀好意,露出了点渗人和警告,“你这姑娘家家,小小年纪胡扯啥,欺负俺们乡下人是不是?!”
    “我胡扯?你背着的到底是不是你闺女?还是你们拐来的?”
    李月秋刚刚虽然没过去人堆里凑热闹,只是站在大树下的时候瞧了一眼,但隐约也是听到这汉子身上背着的姑娘说他们是人贩子,但这两个人反应很快明显也应对过这样的情况,之后竟然十分自然的立马就喊了人闺女,说什么她犯病了,按住喂药,一套做下来十分的熟稔,那农村妇女还“心疼”闺女心疼哭了,要不围观的人也不会三三两两的散了。
    “你这妮子简直满嘴喷粪!”
    汉子忽的朝前要去扯李月秋,明明他背上背着一个姑娘,手上还拿着个包袱,但却一点不妨碍她找李月秋的麻烦,也不管背上的姑娘一只脚都拖到了地上,动手简直要扑过来要打人一样,明显是要让乱说话的李月秋好看。
    这突然的动手是猝不及防的,刚刚还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这会一点老实的劲头都看不到了。
    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忙上前挡在李月秋前面,朝汉子喝道:“干什么?!有事说事,想动手?!”到底是不是人贩子派出所的人来了一查不就都清楚了,车站已经报了派出所,干什么还动上手了,这怕是心虚了。
    一时,出站口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几个车站工作人员也发觉了这汉子有大问题,动手合力要把人抓住,但那汉子是个厉害的,车站的好几个工作险些都抓不住,这番场景也搞得不少路过的人围观了过来。
    人越多越容易乱麻,也不晓得是怎么打起来的,推距间李月秋跌跌绊绊的被人群挤到后面,差点站不稳,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像是一堵墙抵住了她的肩膀。
    她扭头还未看清来人,一顶大草帽从脑袋上压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灼热的太阳,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你呆在原地别动,你是没耳朵?边上去。”
    第57章 坐家
    陈立根攒着眉朝前走去,他去送一袋粮食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顺道又做了什么活计,加上赶过来的时候估计赶的急,土布衣裳后背的那一块被汗浸湿了大半,身上热气腾腾的,像是发热的土墩子。
    他眼尖的注意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农村妇女趁乱想偷偷逃跑,翻过车站口的路障,一把拎住人的衣领,“跑啥。”瞥了一眼这老货怀里的孩子,眉头攒得更紧了,闹成这样,这孩子竟然闭着眼睛一点醒的迹象也没有,也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瞧情况这孩子十有八九可能也是拐的。
    农村妇女见被拆穿了,哪还有方才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破口大骂极其否认,他们一伙人走过多少的地方,都不是老手了,差点被警察逮到的情况不是没发生过,但都堪堪躲过,做这买卖伪装的也是愈发的小心。
    石林县不是他们第一次来,算的上是一个熟地方了,这次不晓得是哪露了马脚,先是被一个姑娘兜了底指着说他们是人贩子拐了孩子,随后好不容易把这姑娘解决准备带走,也算是能多赚一笔钱,没想到还是栽了,她想不通咋会栽在这么个小旮旯县城里。
    农村妇女已经不想想多余的东西,只想保命赶紧跑,别的什么都不想,她不想被抓,当即就把怀里还抱着的碍事孩子扔了,脚底抹油逃跑开溜。
    陈立根动作快,一把稳稳的托住孩子,漆黑的眼底浮起一抹暴戾,抬脚把想跑的老货踹趴下,嗓音冷厉的骂了一句,“腌脏玩意。”
    县城派出所的人因为有车站提前去报告通知,紧跟着也来得快,马上控制住了这一伙人,这一来顺藤摸瓜揪住了整一个人贩子团伙,本来在在汽车站外面等着接应的人看到不对头,立马就要开着破货车跑,但还是没来得及,就被车站的保安堵住了,李月秋去通知车站的时候可没把这破货车漏下。
    于是全都抓齐活了,谁也没被落下,整整齐齐。
    “李月秋?”
    一个派出所的男同志看到李月秋有些吃惊,笑着打招呼,这才几天的功夫又见面了,“怎么是你啊。”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李月秋和派出所挺有缘分的,嗯,或许,不是和派出所有缘,是和他自己有缘。
    李月秋一看人,这不是当时镇上派出所办大有哥那件案子的一个警察同志吗?大有哥张丽云的那件案子他们在镇上呆了好几天,对派出所的人是有印象的。
    “你,镇上的派出所也管这事?”李月秋一脸的疑惑,这里是县城管的吧,再说县城离镇子不算近,就算要来,也不可能来这么快。
    “没有的事,我前几天刚调到县城来,现在在县城的派出所上班。”因为李大有的案子,逮住了张丽云这个女流氓,这案子办的还算不错,张丽云性子过于恶劣,竟然仗着自己是弱势群体给男同志下套,上级领导把她的案子当做了典型,判了枪毙,前不久就被抓到林场处决了。
    案子办的好,这不就把他调到县城上来了,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升官了。
    结果还真是巧的很,没想到才调来不久,第一个经手的案子就是人贩子这种大案子,还又和李月秋有关系,这大概就是一种该死的缘分吧。
    这位警察暗戳戳的想抓住这次的缘分,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他,立马决定一会主动一点,一会事情忙完了请李月秋去国营饭店吃饭。
    人贩子的事和李月秋陈立根没啥关系,真要说起来他俩算是见义勇为了,没有他俩派出所的人也不会这么快揪出这一伙的人贩子,这在石林县算得上是大案子了。
    派出所的人对着他俩也就问了他们几句,不打算扣着他们,也没准备带回派出所问话,只让他们留下名字地址,说之后会给他们嘉奖表扬,这人贩子是大事,具体要怎么嘉奖处理,还得问问上面的情况。
    陈立根手里还托着那个差点被人贩子扔了的孩子,孩子有气,就是昏迷不醒没反应,乍一眼瞧真是和睡着了一样。
    陈立根说是托着,其实用捞字形容比较贴切,他掀开孩子的毛线帽子看了看,是个小男孩,四五岁的年纪,虽然脸上被人贩子抹了些黑乎乎的东西,脏兮兮的,但仔细看长得挺白净贵气。
    在乡下再小的孩子只要能干活就要帮着家里做些零碎的活计,这孩子手上一个茧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乡下能养出来的,刚刚派出所的人还在那伙人贩子带着的包袱里翻出一套小孩子的衣服,身量大小和布料款式都是顶好的,应该是这个孩子原来的衣服。
    这孩子可能是从大城市里拐出来的。
    李月秋凑上去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体温还好,没烫不发热,就是不见醒,恐怕得送医院,这样不醒也不是办法。
    结果下一秒陈立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指甲盖的小铁盒,揭开抹了点铁盒的膏脂在孩子的脑门上。
    膏脂见效特别快,没一会小男孩迷迷瞪瞪竟然动了动,幽幽转醒,睁开眼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还挺可爱。
    但那双眼睛迷惘了片刻,许是看到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而自己在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托在怀里,先是害怕,过后蓦的像是一头咬人的小老虎一般,两手两脚的开始挣扎,扑腾得像是上岸的鱼,用脚对着陈立根的胸口又踹又蹬,那双有些胖糊糊的小手则朝陈立根脸上挠去。
    “坏蛋!放开!我揍死你,让我爸爸知道,要你好看!”
    几下的功夫就在陈立根的胸口蹬出了好几个脚印,力气瞧着大的很。
    “……”李月秋看得心惊肉跳,就陈立根那硬邦邦的胸口,这小短腿也不怕把自己腿蹬折了,还在那折腾呢,没看陈立根跟个没事人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忙去安抚,这孩子年纪小,上辈子她都是十几岁的人了,知道被人拐的时候又怕惊惧,五六岁的孩子胆子再大能有多大,估计是有些被吓傻了,以为陈立根和那伙人贩子是一伙的,醒来就下意识以为有危险。
    “别怕别怕,没事了,坏人已经抓走了。”她声音又轻又柔,裹着蜜似的特别好听,温温柔柔的,听在耳里很是舒适。
    这么一凑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三口妻子在哄孩子似的。
    那个从镇上调到县城的警察看到这样一幕,视线看向了一直没入他眼的陈立根,李月秋是和陈立根是一起帮助他们逮住了一个人贩子团伙,虽然这汉子容貌硬朗长得不错,但那身衣裳又破又烂,还带着脏兮兮的汗,脚上也只穿着烂草鞋,一看就是个穷鬼,而李月秋鲜灵灵的,他完全没想把这两人的关系往深的地方想,只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的认识。
    然而,看到这一幕由不得他不多想,这两个人难不成是男女朋友,不然怎么看着那么不对味啊。
    几个有心的人都看着李月秋和陈立根,李月秋哄着闹腾的孩子,想让他别怕,人贩子该抓的已经全都抓起来了,但没成功安抚下来,对于小孩来说他们都是陌生人,现在的情况和一个孩子说再多再好听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这不,李月秋才说了几句,充满攻击力的小老虎连着把李月秋头上戴着的草帽都给掀了,手指甲差点刮到李月秋的小下巴。
    “闹啥。”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任由小孩做乱的陈立根忽的钳制住小孩的腿和手,他那大手快有李月秋两只手大了,对付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的事,他用看麻烦的东西看着人,声音冷硬的教训,“不识好歹,还想打女人不成?”
    陈立根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嗓音有些哑,听得人头皮一紧。
    果不其然,怀里的孩子被陈立根凶神恶煞的模样摄住似了,最主要的是他感觉他打不过这个大高个,刚刚的几下,他腿都蹬疼了,也蹬到人了,但感觉跟踹到了硬邦邦的石头一样,脚趾头都在发麻。
    小该瘪着嘴吓得冷静了不少,不叫也不闹了,转头费力看了一圈,看到周围站着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下心安了,然后眼珠可怜兮兮带着怯瞄了李月秋一眼。
    李月秋捡起掉到地上的草帽重新戴上,对他笑了下,“没事,就是帽子掉了。”
    陈立根面无表情的把孩子转递给派出所的人,递的动作粗鲁极了,完全是塞到派出所人的手里,像是在塞一个麻烦的包袱。
    派出所的人接过孩子一看,嘿,好家伙,醒了不算,生龙活虎的,刚刚又抓又踢的,被批评了还委屈上了,看来身体没多大的问题了。
    那膏脂蛮有效的,于是赶紧笑着说:“呦,同志,你这什么东西?怪神奇的,这还有个女同志没醒。”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虽然这一被拐的女同志和小孩一会他们都要带到医院去做检查,但要是能现在就把人弄醒,是最好不过了。
    陈立根也没小气但也没多大方,把小铁盒给了派出所的人,一板一眼的,“清凉膏,用完还我。”
    “你自己做的?”李月秋戴着的草帽帽檐很宽很大,是陈立根过来时给她的,挡住了大片的闷热的阳光,一眼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白白的小下巴,她跟个小尾巴似的尾在陈立根的后面探头探脑,对清凉膏有些好奇。
    供销社是有清凉油卖的,也是用指甲盖大小的小铁盒装的,价格不贵也不便宜,一指甲盖的大小却能用一年多的时间。
    陈立根拿出来的清凉膏和清凉油差不多,但颜色看着没有清凉油透亮清彻,糟绿糟绿的,一看就是手工的,不过闻着没那股子清凉油的刺鼻味。
    陈立根没出声搭理她,只等派出所的人把清凉膏还了,揣了铁盒子回裤兜里,大手拍了几下胸口处小孩子蹬出的脚印,然后去推了二八大杠,喊着李月秋说:“走了。”
    李月秋特别乖巧的跟着他后面,嘴角微翘带着笑,漂亮得惹眼,那模样架势像是陈立根喊她往南她绝对不会往北,看的一众派出所和车站的工作人员心里不是滋味。
    啧,瞧着这两个人就像是男女对象,虽然陈立根这位庄稼汉话少,也没和李月秋多说话,行为更是很规矩,没做出亲密的行为,但两人在一起看着就有点那种说不明的感觉。
    趁着给那昏迷的姑娘擦清凉膏的时间,有一个车站的女同志挺自来熟的的问李月秋和陈立根的关系,人李月秋很大方的说了,她和陈立根是一对,陈立根是她的对象,两人快结婚了。
    这可真是够出乎大伙人的意料,特别是那位从镇上派出所调到县城的男警察,原本是想着约李月秋去国营饭店吃饭的,看来是约不了了,他已经妒红了眼,他一个吃国家饭碗的优秀男同志,要文化有文化,还比不过一个种地的泥腿子,李月秋怎么就看上这个人了。
    这不懂风情的糙汉子,偏偏得了个天仙似的对象,对象还乖溜溜,糙汉子说话也不会客气些哄着些。
    谁不想要个又漂亮又乖的媳妇,真是暴殄天物,肉包子打狗,白瞎,不懂珍惜。
    两人是一起离开的,一前一后离的并不远,但没走远,才走到马路边上就被人喊住了,李月秋听到一道十分悦耳又缱绻的声音喊:“陈立根。”
    李月秋跟在陈立根的身后一步的距离,听到声音是最先停下脚步的,她扭头一看,看到的是那个差点被人贩子拐了的姑娘在清凉膏的效用下已经清醒了过来,之前李月秋只着急把人贩子抓住,也没怎么注意这个姑娘,乍听到她喊陈立根,李月秋几乎是立马就停下了。
    此时那姑娘怕他们走远正着急的小跑着过来,她喊陈立根的名字其实喊的并没有多大,要是放在平时车站这块地肯定是听不到的。
    但现在车站因为人贩子的事,临近的车路被派出所的人警戒暂时不让车辆和其他的人通过。这会周围没有多余的车和喧嚣的人,虽然她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听的清楚。
    那姑娘跑的有些狼狈,她堪堪站在陈立根的面前,一双眼睛也只看着陈立根,多余的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旁边的李月秋。
    她声气不稳,才醒过来不久,被人贩子又灌药又昏迷的,折腾得面色有些不太精神,不过跟陈立根说话间声音透着惊喜和兴奋,“我醒来听警察说是你救了我,幸亏有你,不然我就完蛋了。”
    李月秋:“……”虽然陈立根有帮忙把那个农村妇女抓住,没让她趁乱逃跑,可要论起是谁救了这姑娘,应该也有她的一份吧。
    李月秋看看这姑娘又把视线移到陈立根身上,视线颇为犀利,来回两次,水光潋滟的眸子视线灼人热烈,花瓣似的唇不再微微翘起,警惕的抿成了一线。
    陈立根忽的伸出大手压了压李月秋头上的帽子,大大的边角帽檐挡住她视线的一瞬,陈立根朝对面的人道:“救你的是她,不是我,我不喜欢管闲事。”
    几个字掷地有声,疏离至极,符合陈立根一贯寡言少语又有些冷漠的性子,这让对面的人一愣,也让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
    李月秋掰开陈立根压在她脑袋上的大手,扬起头问道:“你们,认识?”她这话是问陈立根的,但这次那姑娘不把李月秋当隐形人了,说的一口很好的普通话,朝李月秋有礼貌的说:“你好,我叫季玉雪,玉色的玉,雪天的雪,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李月秋直接把头上的草帽摘了,露出粉面桃花般的面容,两人差不多一样高,她不用抬头或者低头就能把人看个清楚,剔透的眼珠打量人。
    这就是季玉雪?季家的小闺女?董慧给陈立根挑的媳妇,也是她带着曾婶上陈家说亲的时候碰到的人家。
    第58章 坐家
    李月秋上陈家说亲那天碰上了别人也来找陈家说亲,陈家有陈立根和陈山水两个汉子,她和那户人家看上的都是陈立根,时间上巧是巧了点,李月秋不可能不在意这是哪户人家,之后她私下特意让大有哥帮忙打听消息,打听到的结果是那户人家姓季。
    季家的条件马马虎虎还不错,是在石林县边角地段的一个村子,离桃源村很远,有一个在村委会当财务的爹,媒人给陈立根牵线的是季家的季玉雪,家里的老幺,她家的兄弟多女儿只有一个,父母也很惯季玉雪这个老幺。
    季玉雪几乎是被上下宠着长大的,不过宠得太过,导致她的性子有些霸道讨人嫌,李大有把关于季玉雪能打听的都打听了,没添油加醋,打听到什么就说什么,霸道讨人嫌是季家一个村的人说的,他可没故意说坏话。
    霸道讨人嫌那是在之前年纪小的时候,人长大了该改的已经改了不少,性子也收敛了一个,秉性各方面现在还是不错的,年纪到了说亲的年纪,季家合来合去,加上董慧忙着给陈立根相看媳妇,两家就这么对上眼了,别人家嫌陈家欠了一屁股的债,陈立根也又是个会打人的狗崽子胡混子,不愿意让自家姑娘跳陈家这个火坑,季家却不嫌陈家穷,有和陈家做亲家的意愿。
    最重要的人季玉雪看上陈立根了,不嫌人穷,乐意嫁给他。
    所以李月秋虽然没见过这个姑娘,但对季玉雪这个名字是够印象深刻的,今个是见到真人了。
    这会的季玉雪拢了拢头上凌乱的发丝,那伙人贩子几下就把她按住灌了苦哈哈的药,她连呼救都来不及,醒过来之后脑袋也是一团乱麻,手软脚软的,但知道是陈立根救人的时候,她一下清醒了些,看人没走远就跑了过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