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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兰堂合上了新买的教辅书,淡然出声道:“里香,想学外语吗?”
祈本里香埋在高数卷子里,迷茫地抬起小脑袋:“……?”
兰堂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都二十一世纪,国际化的时代了,只掌握英语是不够用的。以后里香想出国的话,语言不通就是巨大的障碍之一。”
里香:出、出国……?
“等过段时间,工作量变少了以后,我可以教你法语。”兰堂终于说出这个早有预谋的打算,“要求不高,你掌握了这两种外语就够了。”
已经知道兰堂先生是法国人的祈本里香:“……好的。”
明显的夹带私货呢,兰堂先生。不然为什么不学俄语德语或者中文啊…
瞅着被排得满满当当的学习表,祈本里香明智地闭上了嘴。
不,她已经不想再给自己增加学习量了。
有一说一,种花家的学习资料怎么这么多啊,刷完一本又一本,写完一套又一套,好不容易干完了五三之后,前方又是必刷题的血战场。
只能说万分庆幸,里香失忆没有把那些知识常识都一同格式化了,她只要稍微回想,曾学过的知识就会浮现于脑海中,基础打得十分牢固。
兰堂离开了书房,轻轻合上书房的门,把安静还给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女孩。
他在心里估量祈本里香的承受力。
兰堂并不是真的心里没有一点数,他的确会对自家的孩子高要求严标准,但那并不代表着他是那种只会一味施压的家长,更多时候,兰堂倾向于根据孩子的承受能力布置适当的任务。
他给里香排的初版学习表,是故意把它排满的,中间留下的休息时间少得可怜,也就泡杯茶的功夫而已——他在试探祈本里香的压力界限在哪里,如果是正常孩子,看到这样的课程表早就哀嚎出声表示做不到,但兰堂却没有等到里香的一句不满。
她只是微蹙了眉宇,然后轻松地将之接了下来。
之后根据兰堂不动声色的观察,他能看出来里香并没有在勉强自己,作息都十分规律,她在每日固定的那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里,完成了其他孩子数倍的学习量。
而且看她的样子,这还不是极限。
兰堂有几次抽查了她的功课,卷面考试也好,平日的作业也罢,都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纰漏。
全科的修习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推进,再过一段时间,兰堂估计里香都能用法语和他自如对话了。
超出常人数倍的吸收能力。堪称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
祈本里香……从各个方面说,都是非常聪慧的女孩。
如果说养女儿的这些时间,唯一的缺憾是什么,那只能是,里香太“清心寡欲”了。
兰堂给她的学习任务全盘接受,祈本里香自身却没什么想讨要的东西,女孩普遍的喜好在她身上无法体现,其他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还在摆弄洋娃娃、缠着父母买漂亮的小裙子,里香却连眼神都欠奉,明显的不感兴趣。
啊,跟同事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养女儿的乐趣就这么丧失了大半……
还有一点就是,祈本里香太懂事了,相对于其他同龄的女孩而言。
即使兰堂没有要求,她也熟练又自觉地承担起家里的琐碎家务活,其他孩子还在娇气地向父母撒娇时,祈本里香就早早地自立了起来。
“唉……”兰堂那异国风情的俊美面容上,流露一点淡淡的忧郁,他苦恼道,“怎么办呢,家里的女孩完全不会撒娇,太独立了,每天只知道学习,我想买点礼物奖励她都无从下手。”
同事们:= =
啊,这扑面而来的凡尔赛气息……
忍住,这是准干部,得罪不起的。
森首领不知怎的又“不小心”得知了兰堂的烦恼,友情提醒道:“也许可以从她身边的事物调查推测出小姑娘的喜好?嘛,每个人都会有爱好的,兰堂君家里的小女孩可能是太内向了,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实话说吧,森首领,你对我家里香的关注度有点超过了。
兰堂面无表情。
“真过分呢,我明明是在关心下属的家庭状况,居然被兰堂君这么怀疑。”
兰堂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投向了森鸥外身边的金发萝莉上,然后又默默地挪回来,一切尽不在言中。
森鸥外的“关心”很令人警觉,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一些建议确实有用。
兰堂当然干不出翻女孩子的私人物品这么掉价的事情,他的方法是,借着检查功课的功夫,从里香的作业和答卷的蛛丝马迹里推测出她的偏好。
尤其是他出的一些主观题,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即使失忆了欧洲顶级谍报员的敏锐度和推理能力都还在,兰堂不相信自己连十一岁小姑娘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是双周周末的饭点前两个小时,也是兰堂定下的一月两次的检查功课的时间。
宽敞的别墅房内,一大一小正对坐着,面前摆放了一摞习册,气氛分外和谐。
兰堂满意地合上了国文套卷,给里香一如既往优秀的答案打上了满分,正打算伸向外语试题本的手,在眼角余光瞥到一处时忽地一顿。
祈本里香背后的手还没来得及藏好,深色封皮的笔记本露出了一角,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了兰堂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