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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想了想:“因为镜小姐……似乎是巫女吧?”
巫女不都是厌憎妖魔的吗?
日暮结月笑道:“银,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妖魔吗?”
银迟疑摇头。
日暮结月说:“多得超乎你的想象。如果将妖魔统统聚拢,那么组建一个国家也是没有问题的。银,你会讨厌一个国家里所有的人吗?”
银有些明白了。
日暮结月温和道:“作为人类,我们的确很多时候会与妖魔为敌,但这大多数是因为立场不一样的缘故。大多数妖魔都会吃人,这是妖魔的天『性』;但大多数人都想要活着,这是人的天『性』。所以无论是人杀了妖魔,还是妖魔杀了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天『性』’而已。而要将这样的天『性』带上‘讨厌’这样的情绪的话,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原本已经有些明白的银,这时又不太明白了。
为什么连这样近乎天生对立的“天『性』”,也没有讨厌的必要?按照镜小姐的说法,妖魔和人类,天然就是敌人,那么讨厌敌人这样的事,没有必要吗?
对镜小姐来说,到底什么样的事才是有必要的呢?
银觉得,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这位镜小姐的形象反而越发扑朔『迷』离了。
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银轻声说,“那么镜小姐,我该什么时候来找你学习呢?”
日暮结月想了想自己这些天的调查进度,以及自己的计划安排,说道:“最多还有三天……三天后,我将不会再外出,到时候,你就来跟我学习剑术吧。”
银感激一笑。无数感谢的话语堵在喉中,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感激之心,于是最后,她只能坚定说:“我会好好学习的。”
她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自己、不会辜负镜小姐这样感慨又体贴的心意。
在离开前,银想到了什么,担忧问道:“对了,镜小姐,你这些天都在山下做什么?是很麻烦的事吗?”
日暮结月想了想:“的确是很麻烦的事。”
在银开口前,日暮结月打断了她,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有了打算了,安心吧。”
银微微怔愣,然后点头。
“是的。我……相信镜小姐。”
银相信日暮结月。
当日暮结月答应为她寻找哥哥、嘱托青行灯留下来照顾她、在离开神社的每一天都会记得为她留好饭菜、在各个细小的可能危险的角落贴上叮嘱的纸条时,银就已经明白了:
这位温柔又高洁如明月一般的月野镜小姐,是值得信任的。
……
这一天,日暮结月又一次早早下了山,只留下一桌丰盛的早餐,以及一位留守儿童、一个过气鬼王。
某位鬼王虽然早已过气,但行事依然放『荡』不羁臭不要脸,在饭桌上一顿风卷残云后,随手就甩下碗筷喝酒去了,一副闲得抠脚的无业游民madao的样子。
留守儿童则非常争气,小小年纪就锻炼出了十分稳健的家务能力,耐心地收拾饭桌,认认真真地洗碗,整整齐齐地摆放,最后还嫌不够,系上小围裙拿着抹布就开始打扫神社。
但就在这时,原本在玉垣上吹风晒太阳的酒吞童子突然消失了。
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愣了愣,困『惑』皱眉,而还没等她想清楚怎么回事,一阵细碎的话音从遥远的山道传来,在空旷的山顶和空『荡』『荡』的神社里引起细细回响。
原来是有人来了吗?
一有人来就消失,看来酒吞童子是真的很讨厌人类啊。
银擦干净手,解下围裙,收拾工具,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才起身来到神社门口,好奇向下望去。
在她的视线尽头,一行数人沿着山道走来,领头的两人赫然又是棕『毛』与白『毛』,如同昨日重现,让银看到白兰那张笑眯眯的脸就有些心里发慌。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天,与白兰同行的那位棕『毛』,竟不是前两天看到的帅大叔,而是一个看起来似乎比白兰还要小的少年。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兰为什么又来了?
这一刻,银面上镇定,心中发慌。
镜小姐!你赶快回来呀!
那个会叼孩子的大灰狼又来啦!!
就像是听到了银心中的纠结呐喊,山间,原本坐在茂密枝头悠闲晃着双腿的和服女子,直起身来,看了银一眼,骤然化作一缕青『色』烟雾,向山下飘去。
……
这时,被银深情呼唤的日暮结月,正在山下的老地方,某咖啡馆内蹭wifi。
而一说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及日暮结月这段时间的早出晚归。
前几天,当日暮结月第一次生出属于自己的愿望时,这样的愿望还非常模糊,没有彻底定型,甚至连日暮结月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终于拥有了“愿望”这种东西。
但就算这样,日暮结月也明白,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下定决定要将这件事管到底的她当即动作起来,一边查询关于刀的资料,一边查看网络上的各种热门话题,试图寻找灵感。
而最后,当日暮结月在刀剑的消息上毫无进展时,她却在翻阅各种都市怪谈时,意外找到了一个剑走偏锋地夺回刀剑们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