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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染化好妆过去试镜的时候,莫垣刚刚从台上下来,两人擦肩而过,后者诧异地叫了他一声:“左小姐?”
左染脚下一滑:“……”
“你也来试镜啊?”莫垣十分热切地望着他,宛如粉丝见了偶像,还俏皮地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左染一头雾水:啥情况?
评委席这边,副导演正在原著编剧交流:“莫垣外形还算不错,就他吧?”
后者咬着下唇:“不是还有两个嘛,再看看。”说到底,她就是觉得,莫垣缺了点什么。
副导演没辙,扭头看导演,却见导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刚刚上去的新人,下一秒,他也看愣神了,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一句话:青丝如墨,白衣如雪,遗世独立,飘然若仙。
仿佛临晨仙人从画中走了出来。
“会弹琴吗?”导演率先回过神来。
左染微微颔首:“会一点。”
剧组人员很快给他送上一架七弦琴,他说会一点,他们就当他刚入门,只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演技过得去,基本就可以拍板了。
副导演是这么想的,原著编剧也是这么想的,她太满意左染的扮相和脸了!
下一秒,两人双双被打脸。流畅优美的旋律响起,一首节奏明快、超高难度的《梅花三弄》让两人激动到齐刷刷转头看导演:“怎么样?怎么样?”
“嘘——”导演嫌弃地斜了两人一眼,沉醉在曼妙的琴音中,表情那叫一个满意又欢喜,嘴里还念叨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妙哉!”
台上,一袭白衣黑发的左染端坐在古琴前,身姿挺拔,神情淡然,气质出众,恍如谪仙,那双白皙细长的手如有魔力一般,看似轻而易举地拨动着琴弦,旋律跌宕起伏,节奏从明快转向急促,一静一动,刚柔并济,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如痴如醉。
周围但凡懂古琴的,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事,注定地望着台上的人,享受着听觉上的盛宴。
角落里,原本要离开,又因为琴声留下来的莫垣激动地双手捂着脸颊,激动地低声喊道:“啊啊啊左小姐太帅了!”
直至琴音停下来后,导演这才意犹未尽地掩嘴咳了声,点点头:“有些功底,还不错。”这般年纪,琴技堪比专业水准,实数罕见!
左染礼貌地笑了笑,神色从容,他那位师父曾经说过:年少时吃过的苦,遭过的罪,下的过功夫,都将成为你将来可以“炫耀”的资本。
话糙理不糙。
“试一段文戏吧。”导演点了一段临晨仙人收女主为徒时候的戏,这段戏台词较多,原作者整的跟修仙秘诀一样拗口,三百多字。
左染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入行二十年,他背过的台词可能比他吃过饭还要多,如何拿捏,渲染情绪,都不是难点。
但有一点,是他如今“先天不足”的,原主的身体发育可能比较迟缓,喉结不明显,声音偏中性,加上长相漂亮多过帅气,体格偏瘦,他要是打算继续当演员的话,戏路会窄很多。
文戏这一段,不出意外,导演组这边对他很满意,正当导演准备将人定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拿着左染的资料表皱起了眉头:“性别女?”
“反串也没问题啊,我觉得左染演得很好,完全就是我心目中临晨仙人的模样。”原著编剧试图帮腔。
“居然是女的吗?”一个女孩子,居然演出了他们想要的临晨仙人的感觉,甚至比之前那些小鲜肉啊专业男演员都厉害。
副导演诧异,再一看,觉得这名字挺耳熟:“这是不是咱们市首富的孙媳妇啊?”
“我想起来了,左染不就是顾傲天的未婚妻嘛!”另一位工作人员小声地说。
导演皱着眉头,考虑再三,心中遗憾:顾傲天是他们市首富的孙子,那种顶级的豪门世家能允许他们未来的孙媳妇跑来当个小演员吗?
“要不还是用莫垣吧?”
被告知回去等消息的左染,刚从电梯下去,迎面就碰上了一个“熟人”,几天前两人刚在某法式餐厅的男洗手间“不怎么友好”地交流过一番。
陆霄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双手插兜,表情略显不耐地侧着头,对身边穿着藕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说:“你好好一富二代,玩什么不好,为了倒追个男人,跑去我的剧组打杂,像话吗?”
“哥,我是真喜欢他,你就好心成全我吧!”陆秋双手合十,俏皮地求饶,忽然见她哥扭头看向了别处,好奇地转头一看,哇哦了一声:好俊俏的小哥哥啊!
再一看,她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这不是左染吗?怎么把头发剪了穿起了男装,还……束胸了?
正当她疑惑时,就看到她哥跟蛇精病一样挡住了左染的路:“染、姑娘,有空吗,聊一聊?”
染、姑、娘?什么鬼!
陆秋直翻白眼。
左染也想翻白眼,考虑到对方没计较不久之前自己那些“恶行”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隔壁咖啡馆,陆霄大刀阔斧地坐在卡座上,身体后仰,下巴微抬,一副目下无尘的姿态,懒洋洋地打量着对面的左染。
金色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落在左染身上,黑色短发末梢微卷,柔软又乖顺地耷拉着,衬得他那张脸愈发白净。
陆霄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从根根分明的眉毛到明显比一般人更大更清澈的眼睛,秀气的鼻子,粉嫩饱满的唇瓣,他见过这张脸浓妆艳抹的样子,挺勾人的,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