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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姐夫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我今天觉得……还不错。”
宋公子惊得调羹都掉桌上了:“所以,你明天还要去?”
陆静雪迟疑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姐夫你放心,我不会再读到晕倒的。”
于是第二天,陆静雪又去衙门书斋报道了。
陶醉:……
这翻了年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今日太阳甚好,阿从翻出了不少东西晾晒,程晋也难得有空,便帮阿从合计小地方酒楼的装修风格。
“少爷,我不准备大动里头的格局,宋公子说,三层的雅阁可以设计得清雅大方一些,如此定价也能高一些。”
宋公子生意做得好,也不是全无理由的,程晋闻言赞同道:“挺好,这边你是准备做涮锅吗?”
阿从点头:“对,以前在京城很少吃到菌子,但汤溪多山,菌子的味道鲜美,再有琅琊乡的蔬果,所以我想试试,少爷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菌子的话,你得找专人查验,且最好查上几遍,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山里头的毒菌子可不少见,万一混一朵两朵进去,那就是看小人跳舞了。”
阿从一听,便有些迟疑:“那要不……算了?”
说来菌子味道鲜美,堪比鱼羊,这般的绝顶美味却很少在京中出现,便是因为菌子毒性难辨,京中贵人居多,自然就被“一刀切”了。
程晋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但野生菌子到底存在风险,你想过人工培育吗?不要贪多,一种两种就行,最好是特别容易辨认,不容易被混淆的品种。”
阿从老实地摇头:“少爷,那太难了。”
程晋想想也是,阿从做什么都很好吃,如果要人工培育菌菇,这成本可就大了去了:“那就先不要弄菌子,如今也不是雨季,你之后可以再想想法子。”
“幸好问了少爷。”阿从有些庆幸地开口,“没关系,过段时间春笋就有了,我可以做腌笃鲜,还有秘制脆笋,如果保存得好,可以吃很久。”
程县令一听,略砸吧砸吧嘴道:“突然想吃油焖笋了。”
阿从想了想,道:“昨日买了茭白,可以做油焖茭白,吃不吃?后院还有一只老鸭,等下炖了喝老鸭汤。”
“吃!”程县令应得那叫一个快乐。
然而,老鸭汤刚煲上,牛捕快就带着个用麻布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进来。
“这是怎的,竟不敢露出真容?”
牛捕快神色怪异,如果一定要形容,那真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大人,此人名叫麻六,是个惯偷。”
惯偷来府衙报案?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说来。”
今日黑师爷不在,程晋原想找陶醉过来做堂录,没想到陶崽崽居然把陆静雪送了过来,可见教学渣,哪个老师都头疼。
陆静雪也觉得颇为神奇,原来县太爷审案是这样的啊,于是他一边磕磕绊绊地写,一边饶有兴致地听人自诉。
“大人在上,小人麻六,家住镇外白家庄,是来控告白老头投毒的!”
……你这口文白不通的本地话,谁听都费劲。
“投毒?遮遮掩掩,牛捕快,把他这身破袍子解下来。”
牛捕快脸上一紧,随后用刀鞘一挑,便将麻六身上的麻布去了。
麻六吓得尖叫一声,然而陆静雪的叫声简直比麻六更响,无他,麻六现在这样子,程县令都觉得晚上的老鸭汤不香了。
只见麻六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密密麻麻的全长了鸭毛,有些还长得慢,看着更加密集,这打眼看去,根本都没个人形,就连脸上,都长得一层绒毛。
“大人,妖怪啊!燕道长呢,快……快收了他!”
麻六吓得赶紧辩解:“大人,小人不是妖啊,小人真的是人,这是那白老头向小人投毒,小人才变成这样的!”
……太辣眼睛了,程县令显然已经后悔把人袍子撩开。
“你先把麻布披上。”
麻六重新裹好袍子,然后义愤填膺地控诉隔壁邻居白老头向他投毒,并且还举例说明白老头是如何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都不用看麻六的眼睛,程县令光听声音就听出了猫腻:“哦,是吗?那他是如何向你投毒的?”
麻六就支支吾吾不肯说。
“那就以你扰乱公务处理,退堂吧。”
程晋作势要走,陆静雪溜得比谁都快,麻六一见,当即扑倒在地,麻布没兜住他,又露出了长满鸭毛的手:“大人,我说!我说!”
“是小人一时嘴馋,吃了白老头养的鸭,可他的鸭子,肯定是下毒了!”
程晋:……果然。
相较于这段时间听惯了离谱理由的程县令,反倒是陆静雪听得一脸迷幻,这偷吃人家鸭子还要怪人家鸭子养得不好?这是何等离谱的理由啊。
程晋敲了敲桌子:“陆公子,记下来。”
陆静雪才一脸迷幻地写下来。
麻六却还在极力为自己开脱:“那鸭子都飞进小人院子里了,肯定是那白老头居心叵测,他要害我啊,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哦,那他为何要害你啊?”
麻六又开始支支吾吾。
“你既说不出来,本官若是召白叟前来,你无言辩驳,他可是能反告你偷窃罪的。”程晋一敲惊堂木,厉声道。